着一股奇异的药香。
“有药!真的有药!”一个年轻御医激动地喊道。
但刘院使的脸色却依旧凝重。他将药丸凑到鼻尖闻了闻,又用银针刺探了一下,眉头紧紧锁起。
“陛下,皇后娘娘,”他转身跪倒,“此药丸成分复杂,臣闻所未闻。其中既有吊命的奇药,也似乎……也似乎含有某些以毒攻毒的成分。贸然服下,吉凶难料啊!”
一句话,又让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险些熄灭。
只有一颗,没法试药。
是救命的仙丹,还是催命的毒药?
谁也说不准。
朱元璋的拳头死死攥住,额上青筋暴起。这是一个比千军万马前下令冲锋还要艰难的抉择!
就在这时,观音奴突然抬起头,声音沙哑却异常坚定。
“大明皇帝陛下!请给公子服药!”
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抬起那张满是泪痕却无比决绝的脸。
“这簪子是为我保命所用,公子是为我挡箭才身中剧毒。因果循环,此药定是为解此毒而生!若是……若此药无效,或是毒药,所有罪责,观音奴愿一人承担!要杀要剐,绝无怨言!”
她以自己的性命,为这颗未知的药丸作保!
马皇后看着跪在地上,身形单薄却脊梁挺直的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而又动容的光。
朱元璋盯着她看了很久,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风雷激荡。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巨石在摩擦。
“喂药!”
……
三天三夜。
观音奴跪坐在朱剩的床边,寸步未离。
她亲自为他喂下了那颗药丸,然后就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地守着他,用温热的布巾一遍遍擦拭他的脸颊和手心,嘴里不停地低声呼唤着他的名字。
这期间,马皇后几次来看望,见她滴水未进,便亲自端来粥食,看着她吃下。
交谈中,马皇后也从这个北元郡主口中,完整地听说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从朱剩如何俘虏她,如何一路戏弄她,又如何在最后关头,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下致命一箭。
听完之后,马皇后良久无言,只是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朱剩,叹了口气:“这个傻侄儿。”
她再看向观音奴时,眼神中已经只剩下温和与怜惜。
第四日的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朱剩苍白的脸上。
他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水……”
一个极其微弱、沙哑的声音,从他干裂的嘴唇里发出。
观-音奴猛地惊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颤抖着端起水杯,扶起朱剩的头,将水一点点喂进他的嘴里。
一盏茶的工夫后,朱剩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混沌多日的眸子,此刻虽然依旧疲惫,却已恢复了清明。
他的目光扫过房间,最后,定格在观音奴那张又惊又喜、布满泪痕的脸上。
“我……没死?”他咧了咧嘴,想笑一下,却牵动了伤口,疼得直抽气,“你这女人,怎么又哭了?我死了你不是该放鞭炮庆祝吗?”
话还是那么混蛋,但听在观音奴耳中,却比任何天籁都要动听。
“你活了……你真的活了!”她再也忍不住,趴在他的床边,放声大哭,将这些天所有的恐惧、担忧和委屈,都化作了泪水。
刘院使很快赶来,一番细致的诊断后,他激动得老泪纵横,当场跪地向朱元璋报喜。
“陛下!公子体内的奇毒……已尽数清除!只需静养月余,便可痊愈!”
那一刻,整个坤宁宫都爆发出压抑的欢呼。
朱元璋仰天大笑,连说了三个“好”字!
事后,马皇后当着朱元璋的面,拉起了观音奴的手,对着这个还有些不知所措的女孩,温和地说道:
“好孩子,从今天起,你若不嫌弃,就认我做个干娘吧。以后,你就是我大明的郡主,谁敢再欺负你,我老婆子第一个不答应!”
话音刚落,一个太监匆匆从殿外跑了进来,神色紧张地跪倒在地。
“启禀陛下,娘娘!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大人急报!”
“讲!”朱元璋心情大好,大手一挥。
那太监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道:
“已查到那批刺客的一丝踪迹……另外,关于那位‘竹叶先生’,我们在宫中秘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