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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怎么做...他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岑维希开始推了。

    直线,油门,踩死。

    过弯,提前制动。

    出弯,加油门,方向盘打正。

    连续弯角,降速,左右左,提前带点油门,漂一点,出弯……

    维斯塔潘闭上眼睛。

    他仿佛正坐在?一座宏伟歌剧院中,赛道就是舞台,岑维希指挥着一曲以钢铁和碳纤维为乐器的交响乐。

    引擎的咆哮是弦乐部,是整部乐章的骨干。那持续不断的V6混响如同大提琴声部铺陈出的雄浑底色,而?油门踩死的时候,它瞬间?飙升至一万五千转如同小提琴在?轰鸣中撕开空气。

    轮胎是木管组。橡胶与沥青亲密接触发出的低沉嗡鸣,是单簧管在?稳健地铺垫节奏;轮胎逼近极限,发出更尖锐的嘶叫时,像是短笛昭示不详。

    刹车是铜管乐。重刹是最具攻击性的小号,猛然刺穿所有和声,宣告着一次决绝的减速,为下一个弯角的旋律变奏写下休止符。

    不同的声部在赛道上奏响——车身?划开气流的嘶嘶声是背景里的竖琴刮奏,而?底盘与路肩的每一次轻微碰撞,都是定音鼓敲出的节奏点。

    在?这纷繁杂乱的乐器音色中,岑维希是绝对的主导。他正用精准到可怕的技法,掌控着才刚刚见过三面的乐队,奏响赛道上的协奏曲。

    但是.....

    维斯塔潘皱眉。

    这不对劲。

    音乐美妙的秘诀在于永远不给听众想要的东西,打破听众的预期,用旋律玩一场捉迷藏,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放出华彩段。

    而?赛道上正在?跑着的这辆车...

    对他而?言毫无秘密。

    诚然岑维希的驾驶是全?新的东西,同样的乐队换成不同的指挥会有完全?不同的效果。维斯塔潘能够听出来岑维希的精准,即使有些许生涩也?无伤大雅,因为磨合一辆赛车本身?就该是个漫长而?痛苦的过程。

    赛车手可能会有类似的驾驶风格和驾驶偏好,比如有人喜欢转向过度的车,有人喜欢转向不足的车,但是在?这个竞争百分之一秒的游戏里面,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存在?特殊的习惯和驾驶癖好...

    这不是主?观上的喜好,这更接近千锤百练之后的身?体?本能,把自己的身?体?当成赛车的一部分..岑维希在?短时间?内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他需要大量的训练和肌肉记忆去追求‘人车合一’的那个感觉。

    但是排除掉赛车手驾驶风格的问题,还有更深也?更重要的问题......

    这辆车听起来完全?就是RB15,他去年的车。

    他熟悉这支乐团里面的每个成员,每个提琴手,单簧管,器乐,一切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

    但是今年是2020。

    有些人应该离开了,比如他自己试驾过的新车RB16就有着大量的改动,空气套件能换的几乎全?部换掉了...乐队里面还是那些乐器,但是演奏的乐手几乎都是新人了。

    这不对劲。

    为什么岑维希还在?用去年的原班人马?为什么他在?试的车是RB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