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术后强留(1 / 2)

孙策褪下半边衣袖,露出精壮却血迹斑斑的臂膀。

他紧咬牙关,嘴里死死咬着一根陆渊塞入的粗木棍,额头青筋暴起。

杜仲深吸一口气,神色凝肃如临大敌。

他迅速打开药箱,取出一把形如柳叶、薄如蝉翼的银质小刀,置于带来的小巧炭炉上反复翻烤。

刀刃被烧得微微发红,散发出金属灼烧特有的气味。

“兄长……”帐幔外,九岁的孙尚香被亲兵死死拦住,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

小脸紧贴着布幔的缝隙,指甲几乎要抠进木头里,紧张得连呼吸都忘了。

“滋啦——!”

烧红的刀刃精准地贴上创口边缘焦黑的皮肉!

滚烫的刀锋接触皮肤的瞬间,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灼烧声!

孙策全身健硕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如同拉满的弓弦!

豆大的汗珠如同溪流般从他额角、鬓边疯狂滚落,砸在身下的褥子上,瞬间洇开深色的水渍!

但他死死咬着木棍,喉咙里只发出野兽般的、压抑到极致的闷哼,硬是一声未吭!

杜仲手腕稳如磐石,眼神锐利如刀。

滚烫的刀刃如同最精密的刻笔,在伤口周围快速划过,将坏死的皮肉和翻卷的创面利落地切割、清理干净!

陆渊在一旁紧紧盯着,目光如炬,适时用低沉而清晰地提醒:

“杜先生,用凉白开彻底浸透纱布,拧至半干,擦拭创内深处!

动作要轻、要柔,务必冲净所有污血凝块!”

杜仲毫不犹豫,立刻取过陆渊准备的干净纱布浸入微温的“凉白开”中,用力拧干。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探入创口深处,轻柔而有力地擦拭着。

每一次擦拭,都带出暗红的污血和细小的组织碎屑。

孙策的喘息声如同破旧的风箱,陡然变得粗重而急促,每一次吸气都带着剧烈的颤抖!

“好!创面清理尚可!”杜仲额角也沁满了细密的汗珠,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陆渊紧接着低声道:“杜先生,取穿好桑皮线的弯针!

如缝补最精细的丝绸,将两侧皮肉仔细对齐、拉近!

针脚务必细密均匀,线结要牢!”

杜仲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取出早已准备好的弯针和经过药水浸泡、坚韧异常的桑皮线。

他屏息凝神,干瘦的手指此刻却异常稳定。

那闪烁着寒光的银针,如同灵巧的游鱼,在翻开的皮肉间快速而精准地穿梭、拉紧!

坚韧的桑皮线将那道原本狰狞翻卷的伤口,如同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品般,一丝不苟地、一点点地合拢、收束!

每一次穿针引线,都伴随着孙策身体无法抑制的细微抽搐。

陆渊只在他动作稍有迟疑或角度不对时,用最简洁的低语提示:“深一点…外侧皮缘对齐…拉紧…”

两人之间,竟形成了一种奇异的、无声的默契。

缝毕!那道曾深可见骨的伤口,终于被细密整齐的针脚暂时“封印”。

杜仲迅速敷上他视若珍宝的独门金创药粉,药粉接触创面,又引得孙策一阵剧烈痉挛。

随后,杜仲洗净双手,凝神为孙策细细把脉,指腹感受着那紊乱而虚弱的脉象。

他又仔细查看了孙策的舌苔(舌质暗紫,苔薄黄腻)和苍白中透着灰败的面色。

整个过程,帐内死寂一片,只有孙策沉重的喘息和柴火偶尔的噼啪声。

良久,杜仲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看向陆渊的目光充满了复杂难言的震撼与敬佩:“公子此法……堪称奇思妙想!

这‘缝合’之术,与‘凉白开’清创相合,对外伤愈合有奇效!外伤包扎已毕,可暂用我药。”

他话锋一转,神色再次凝重如铅云:“然则!将军筋骨虽强,箭疮极深;

幸得坠马时本能卸力,脏腑受震尚轻,未至崩裂,此乃万幸!

可这箭簇……恐淬有阴毒!”他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深深的忧虑;

“毒已随血行!需得立刻煎服我开的汤剂,以重剂清营凉血、解毒散瘀为主!刻不容缓!”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死死盯着孙策,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

“将军切记!百日之内!务必静卧休养!切忌动怒!切忌运力!

若气血逆冲,引毒攻心,伤及根本……纵华佗先生亲临,恐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