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来自朱治的善意(2 / 2)

铁,如同对着神明起誓:

“伯父(将军)放心!陆渊在此立誓:峦儿在,我在!峦儿若损毫发,陆渊提头来见!天地共鉴!”

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寂静的空气中。

朱治凝视他良久,眼中那最后一丝审视终于化开,缓缓颔首,露出一抹真正的、带着疲惫的欣慰。

望着陆渊退下的背影,朱治端起冰冷的酒樽,目光投向巢湖幽深的夜色。

陆家那个声名狼藉、混不吝的庶出子……竟真能脱胎换骨至此?

朱然那小子一顿胖揍……难道真把这顽铁,砸出了惊世的锋芒?

与此同时,江东吴郡,陆府。

书房内,灯火不安地跳跃着,将堆积如山的华丽礼品和两份盖着“讨逆将军”鲜红大印的文书,映照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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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征召十岁的陆家家主陆绩为孙权副手,一份调令族侄陆议(陆逊)入周瑜军帐听用。

陆绩小小的身子陷在宽大的案几后,白净的小脸皱成一团,手指无意识地;

用力地绞着衣角,声音里带着孩童特有的委屈和压抑不住的愤懑:

“阿议(陆议)!你看看!这孙策……当真是好手段!”

他指着那张流光溢彩的礼单和措辞堂皇的文书,眼圈微微发红,“这些东西,这些漂亮话……就能把逼死父亲的血债一笔勾销了?

‘奉袁术乱命’?呵!似乎倒成了我们陆家不识时务,自取其祸?”

他猛地转向身旁少年老成的族侄陆议,带着几分委屈与求助:“还有这个!让我……一个十岁的孩子,去给那孙仲谋(孙权)当副手?

这……这不是儿戏么?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阿议,我……我怕……”

站在光影交界处的陆议(陆逊),身形虽未完全长成,却已显露出挺拔的轮廓。

面容沉静如水,唯有一双深邃的眼眸,在跳跃的烛光下闪烁着远超年龄的、近乎冰冷的睿智。

他上前一步,温热的手掌稳稳按在陆绩紧绷的小肩膀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安的穿透力:“家主,慎言。”

他的目光扫过那两份沉甸甸的文书,如同审视棋局:“孙讨逆此举,粉饰过往是真,但这份‘橄榄枝’……其重亦如山!

陆家扎根江东,想要枝繁叶茂;家族要生息,子弟要前途;终究绕不开孙家这棵大树的。”

他指尖轻轻点在征召自己的文书上,语气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将我调入公瑾(周瑜)将军麾下,一箭三雕。

示恩于江东士族,彰显孙氏容人之量;

拔我陆氏俊才于军前,就近观其心志;

更深一层……或存栽培、收为己用之心。”

他微微一顿,眼中精芒内敛,“公瑾将军乃孙氏柱石,能入其幕府,实为良机。

家主在郡中任职,有族老辅弼,正是稳根基、习政务之好时机。

两地相距不远,遇紧要关头,可靠家仆星夜传讯。

我二人,一在郡府,一在军前,互为犄角,正是家族存续进取之道。”

陆绩闻言,心头稍定,但稚嫩的脸上忧虑未消:“可……可你不在身边,我心里总没底。

你在周瑜军中,名为近卫,终究是虎狼之地,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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