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肉粥已熬得糜烂喷香，米油稠厚；

负责学艺的火头军们分成数组，依陆渊所授之法，挥动铁勺；

于临时垒起的灶台上为全军炒制菜肴，一时间营地上空香气冲天，锅铲相击之声与油脂爆裂之声不绝于耳。

那些剔净肉的骨头亦未浪费，在陆渊指点下投入另几口大釜中；

与野菜同熬，翻滚着金白色浓汤，香气四溢，令人闻之腹鸣如鼓。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已将暮色隔绝在外。

曹操端坐上位，其左首依次为荀攸、关羽、夏侯渊；

右首则为郭嘉、华佗、张辽。

在夏侯渊案旁，特设一席，虚位以待，正是为陆渊所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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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名军士肃立各案旁，神情恭敬，将陆渊精心烹制的菜肴逐一奉上。

待所有菜品陈列完毕，陆渊方净手入帐，行至帐中恭敬行礼，声音清朗：

“回禀司空，今日肴馔已备齐。

共有：文火慢炖的补益老鸭汤；

汁浓味厚的黄焖鸡；鲜嫩咸香的葱爆羊肉；

补血明目的小炒猪肝；焦香四溢的石板烧五花肉；

以及一道凉拌时蔬杂菜；请丞相与诸位将军品鉴。”

曹操目光扫过案上色香俱佳的菜肴，最终落在那碟青翠欲滴、透着清爽之气的凉菜上，略显好奇：

“这‘凉拌杂菜’，看似寻常，又是何讲究？”

陆渊忙解释：“回司空，此乃素馔。

选取营周多种可食鲜嫩野菜，经沸水轻焯断生，最大限度保留其鲜脆与本味；

再以细盐、蒜蓉、葱碎、米酢及少许胡麻香油拌匀而成。

意在调和诸多肉食之腻，爽口开胃，亦能补充营养所需。”

曹操了然，摆手示意陆渊入座，随即率先举起面前那碗热气腾腾；

汤色醇厚如琥珀的老鸭汤，面向帐内文武，声音沉雄而充满力量：

“诸位！”帐内顿时静默，所有目光聚焦于他。

“今日有二喜；白马之捷，赖上天眷顾，更仰仗诸位文武同心，将士用命，方得此胜！

云长、文远，扬我军威于阵前；

奉孝、公达，运筹帷幄于帐内；

妙才等诸将，各司其职，恪尽职守！此乃其一喜！”

他话音微顿，目光转向华佗与陆渊：“又得元化先生妙手回春，为孤祛除沉疴，使孤身轻体健，再无掣肘之痛；

更得陆小先生别出匠心，献此前所未见之佳肴，慰我将士饥疲之躯，振我三军之士气！此乃其二喜！”

他声音陡然提高，目光如电，扫过每一张或刚毅、或睿智、或沉静的面孔：“然，大业未竟，天下未安！

袁本初十万大军仍在河北，强敌环伺，恶战在即！

孟德愿与诸君，借此双喜之机，再接再厉，共匡社稷，早奏凯歌！

大战在即，酒易误事，今日我等便以此汤代酒——”

说着，他高高举起汤碗，汤气氤氲中，其面容坚毅如磐石：

“共饮此碗，预祝明日延津，再破强敌！旗开得胜，扬我军威！”

帐内众人皆肃然起身，盛汤举碗，声音整齐划一，铿锵有力：“愿随司空，共匡天下！旗开得胜！”

声浪几乎要掀开帐顶。

众人心下却不约而同地泛起一丝微妙的笑意：

元化先生方才帐外闲聊时，刚说过他这小徒弟以汤代酒敬人的趣事；

转眼竟就被丞相活学活用，以此鲜美热汤来激励众志了。

曹公之机敏，可见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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