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记忆的支点(4 / 5)

的 “东西”。人,不能只靠王钺这样的小太监,得找些真正能做事、信得过的人;钱,得有自己的财源,不能全靠户部拨款;东西,得有自己的 “技术”,比如改良的农具、更好的兵器,这些是他的 “底气”。

第三步,也是最核心的 —— 用功绩说话。空口说白话没用,得做实事。解决一个别人解决不了的问题,比说一百句 “我能行” 都管用。比如,修一条别人修不好的河堤,比如,造一种别人造不出来的工具,比如……

他的目光突然顿住,脑子里像有一道闪电劈过。

记忆里,突然跳出一幅画面 ——

去年梅雨时节,他跟着内侍去城外的报恩寺祈福。车驾刚出聚宝门,就被积水堵了。他掀开车帘看,只见低洼处的房子被淹了半截,屋顶上站着不少人,手里举着锅碗瓢盆,朝着路过的官车喊 “救命”。有个老妇人,怀里抱着个孩子,孩子哭得撕心裂肺,老妇人跪在水里,不停地磕头,求官差救救孩子。

那时候的 “朱允炆”,只是让内侍拿些银子给老妇人,然后就催着车驾绕路走了。可现在,朱允炆想起那孩子的哭声,想起老妇人跪在水里的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应天府,也就是南京,地势本来就低,每年梅雨一到,雨水排不出去,城里就成了泽国。不仅百姓受苦,连皇宫都受影响 —— 去年雨水大的时候,文华殿的墙角都渗了水,书库里的书差点被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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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 如果他能解决应天的内涝问题呢?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野草般疯长。

解决内涝,是民生问题 —— 能救百姓,得民心;是工程问题 —— 正好能用上他的专业知识;还是个 “安全” 的问题 —— 不像造兵器那样容易引起猜忌,也不像改革吏治那样容易得罪人。更重要的是,这件事,皇祖父肯定会关心 —— 皇宫漏水、百姓受灾,这些都牵动着皇帝的心。

他猛地抬头,看向墙角的王钺:“王钺。”

“奴婢在。” 王钺立刻上前,依旧躬着身。

“近来天气如何?可有下雨?” 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随意,像是随口一问。

王钺愣了愣,想了想才回道:“回殿下,近来都是晴天,连风都少。不过按往年的时节,再过一两个月,就该入梅了。一入梅,雨水就多了,去年这个时候,聚宝门外都能划船了。”

朱允炆心里一沉,又一定。一两个月,时间刚好。他有足够的时间,先把方案想清楚,再等一个 “契机”—— 一场暴雨,一场能让所有人都意识到 “内涝难治” 的暴雨。

他重新拿起笔,在宣纸的空白处画了起来。不是工整的画,是只有他能看懂的符号和线条 —— 一条弯曲的线代表河道,旁边标着数字,是水流速度的计算;几个交错的方块代表排水口,旁边画着小齿轮,是闸门的设计;还有一个三角形,旁边写着 “水平仪”,是用来测坡度的……

这些符号,在这个时代,没人能懂。可在他眼里,这些符号就是一张 “药方”—— 治应天内涝的药方。

他不能直接把这张 “药方” 拿出来。太突兀了。一个素来 “仁弱” 的皇太孙,突然拿出这么复杂的 “排水图”,谁会信?只会被当成 “妖言惑众”。他得等,等那场暴雨来,等官员们束手无策,等皇祖父头疼不已的时候,再 “顺理成章” 地拿出自己的想法 —— 比如 “昨夜梦到大禹治水,得了些启发”,比如 “翻古籍时看到一段治水的记载,琢磨出了些门道”。

只有这样,才能既解决问题,又不暴露自己的 “秘密”。

笔尖停了,宣纸上的草图已经画满了。他看着那些歪歪扭扭的线条,心里突然踏实了 —— 这不仅仅是一张排水图,这是他在这个时代的第一个 “支点”。有了这个支点,他就能撬动第一步,然后是第二步、第三步……

他拿起那张写满分析、画满草图的宣纸,起身走到窗边的烛台旁。烛火跳动着,映得他的脸一半亮、一半暗。

“殿下,这是……” 王钺站在远处,见他要烧纸,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

“没什么。” 朱允炆头也没回,声音平静,“些没用的草稿,烧了干净。”

他把宣纸的一角凑到烛火上。火苗 “腾” 地一下窜起来,舔舐着宣纸的边缘,黑色的灰烬打着旋儿落下,像把他的秘密、他的筹划,都埋进了尘埃里。纸烧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