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情报网的初步部署(2 / 3)

,是他打翻砚台后,用掺了煤灰的墨补的 —— 当时王瑾还假装擦桌子,把那点带煤灰的墨渣藏了半粒,现在还夹在自己的账册里。

最关键的是,那页纸背能看见私章的印,“山” 字最后一笔收得急,有个往里勾的小弯,旁人不注意,王瑾却记了个牢。

这些细节,他像刻石碑似的刻在心里,半分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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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条落在纸上,“沙沙” 的响,像春蚕在夜里啃桑叶,软乎乎的,却藏着劲。他没写一个字,只画了串鬼画符似的符号:歪斜的官印旁边,画了个挂着 “李” 字木牌的小人,獐头鼠目的样子;从官印牵出三条黑线,钻进刻着 “永昌” 的钱庄符号里;钱庄又分两路,

一路往南城,落在画着骰子和酒壶的方框 —— 那是 “聚赌坊” 的标记;

另一路是虚线,末端坠着个鼓囊囊的银袋,袋底点了三粒黄土。

王瑾的指尖在黄土上戳了戳,指腹还能想起那土的触感 —— 去年他借口查旧账,在顺天府后巷踩过同样的土,黏在鞋底的颗粒里,混着点煤渣,和兴隆炭行后院堆的土一模一样。这三粒土,就是把顺天府、聚赌坊、兴隆炭行串起来的线。

当夜的乾清宫偏殿,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织了片碎银。朱祁镇站在窗前,手里捏着那张粗纸,指尖在 “李” 字小人上敲着,“哒、哒” 的声儿,像在数着猎物的心跳。宫灯的光落在他眼里,没暖出半点温度,反倒像两簇浸了冰的火。

“李茂山?” 他的声音沉得像井里的水,裹着点嘲讽,“王振的干儿子,真是条喂不饱的狗 —— 给两根带肉的骨头,就敢啃朝廷的粮仓。”

王瑾垂手站在旁边,看见朱祁镇的指关节绷得发白。

那不是怒,是建筑师看见梁上生了白蚁的嫌恶 —— 腐败这东西,比雨水泡软地基还可怕,不趁早挖出来,整座朝堂都得塌。

“他们的网比朕想的密。”

朱祁镇突然抬眼,目光像能穿透宫墙,直抵那些藏在暗处的人,“王瑾,你不能只等着收消息。要知道他们下一步落子在哪,还要……”

他顿了顿,嘴角勾出个冷锐的弧度,像看见一张难解的图纸,眼里反倒冒了点光:“还要引着他们,让他们以为自己聪明,一步步踩进自己挖的坑。”

接下来的几日,暗室中央多了个沙盘。细沙堆出京城的街道,青泥捏的官署、商铺立在上面,连 “惠民煤铺” 的招牌都用炭笔描了黑,兴隆炭行的位置则插了根红竹签 —— 像根刺,扎在沙盘中央。

朱祁镇手里捏着根细木杆,像个运筹帷幄的将军,杆尖点在沙盘上:“假设兴隆炭行下一步压价,甚至亏本挤垮惠民煤铺,你怎么用车马行挡他们的路?”

王瑾蹲在沙盘旁,炭条立刻在纸上画起来。他先画了辆马车,车轮旁标了三个小箭头,写着 “绕街”;又画了堆方块,上面点了霉斑,是 “库存积压” 的符号。“车马行的人摸清了兴隆的货栈在北市,” 他低声说,“我们让送蜂窝煤的车队绕开北市,直接送进南城的零售铺,再让乞儿在北市传消息 —— 说兴隆的煤堆了三个月,底下都潮了。

他们库存压得多,资金转不开,不出半月就得慌。”

朱祁镇没说话,木杆又移到 “御史台” 的泥模上:“要是他们勾着言官弹劾,说工程局‘与民争利’,你怎么把证据递到太后跟前?”

王瑾的炭笔顿了顿,画了个乞儿的简笔画,旁边是粥棚的轮廓,还有几片碎纸。“孙太后每月初三、十六去西市粥棚施粥,” 他解释,“老书办抄了李茂山的账册残页,让丐帮的孩子在粥棚‘抢食’时撒出去 —— 太后的人捡着,比咱们递上去的奏折管用十倍。”

木杆最后落在沙盘角落,那里用黑泥捏了间小房子,标着 “南城织坊”。“要是他们狗急跳墙,派人去毁城外的煤窑,你怎么抓活口?”

王瑾的炭条停了停,想起车马行老车夫的话 —— 前几日夜里,他看见三辆外地马车往织坊运木棍,棍头像被磨过,闪着光。“织坊是李茂山藏打手的地方,” 他在纸上画了个油布包,里面裹着木棍,旁边是堆蜂窝煤,煤堆旁点了几个小黑点,“我们在煤窑外围摆上蜂窝煤,假装是存货,让兄弟们藏在附近。他们来砸窑,肯定会先动煤堆,只要一动手,就能人赃并获。”

暗室里的粗纸越堆越厚,每张都画满了符号:红炭条标紧急,黑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