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朝堂上的暗流与抉择(2 / 3)

,粮饷从哪儿来?臣恳请陛下暂缓西山勘测这类劳民伤财的事,把银子都用在边镇上!”

这话听着在理,实则扎向了新政的心脏 —— 朱祁镇耗心费力推的工业化、新学,全被他归为 “非急之务”。殿内的议论声更杂了,连些中立的官员都开始点头,觉得周显安说得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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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祁镇终于开口,声音透过冕旒的珠串传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诸卿的担忧,听着是为大明,实则没看到根子上的病。”

他的目光先锁在王敬之身上,那眼神像把尺,量得老御史后背发紧:“王御史说讲武堂教算筹是本末倒置。朕问你,去年大同镇口堡之战,为何十三名精锐死在瓦剌的伏兵手里?是他们弓马不精,还是阵仗不熟?”

王敬之愣了愣,嗫嚅道:“臣…… 臣闻是领兵千户经验不足,误判了伏兵距离……”

“错!” 朱祁镇的声音提了几分,丹陛上的地砖似都震了震,“是他连最基本的测距都不会!靠眼睛估摸距离,差了足足五十步,才让伏兵提前暴露!若他懂勾股定理,会用矩尺水平仪量距离,这十三个人何至于枉死?将士的锐气,该用在沙场杀敌上,还是该浪费在‘估摸’出来的失误里?”

王敬之的脸瞬间白了,嘴唇动了半天,没说出半个字 —— 镇口堡的事是军中丑闻,人人都知,只是没人敢把罪责归到 “不懂格物” 上。

朱祁镇没再理他,转而看向周显安:“周侍郎担心靡费,心系国库,朕该夸你。可你忘了去年通州仓的事?三万石粮食因堆得太密、通风不好,霉烂了一半,够大同边军吃半个月!若用四海车马行新创的‘通风粮垛法’,这损耗能减九成!还有军工坊,去年查出来的掺沙铜料、朽木箭杆,价值足足五万两白银 —— 这些银子,够造两百门佛郎机炮!朕现在花的钱,是在补旧弊的窟窿,是在给大明攒将来的家底!在你眼里,看着粮食霉烂、军械劣质是‘省钱’,革除贪腐反倒是‘靡费’?”

周显安的额头冒了汗,忙躬身:“臣…… 臣并非此意,只是怕……”

“没有怕!” 朱祁镇打断他,龙椅的扶手被他攥得泛白,“治国就像筑堤坝,不能怕洪水来,就不加固堤岸!瓦剌也先的狼子野心,诸卿比朕清楚 —— 他去年抢了哈密,今年又窥伺大同,难道要等他兵临城下,再去临时抱佛脚?朕推新政,整军备,就是要让大明的堤坝够坚固,让也先不敢来!”

这番话像把利刃,剖开了 “旧派” 官员的借口。殿内瞬间静了,连那些附和的文官都低下头,琢磨着皇帝的话 —— 镇口堡的死士、通州仓的霉粮、军工坊的贪腐,哪一件不是真真切切的痛?

这时,于谦终于出列了。他往前走了两步,朝笏抵在丹陛上,声音沉稳:“陛下,王御史、周侍郎所言,亦是为国忧心,并非恶意。但臣以为,时移世易,法亦当变。去年臣在山西赈灾,见州县用科学院造的‘龙骨水车’引水,比往年快了三倍,救了两万多百姓;大同军工坊新造的铁甲等,边军试穿后都说比旧甲轻三成、硬一倍。新政的核心,是‘务实’‘增效’—— 若能减少将士伤亡、让百姓安稳,就算过程有争议,也该试试。臣恳请陛下,以实战验新学,以实效判新政,别只抱着旧制论是非。”

这番话既给了 “旧派” 台阶,又把争论从 “该不该推新政” 拉到 “新政好不好用” 上,等于给了新政一个 “试用期”。朱祁镇看向于谦,眼底的寒潭缓了些 —— 这位少保,终于懂了他的深意。

可旧势力的反扑不会停。给事中张谦突然出列,声音阴恻恻的,像条吐信的蛇:“陛下励精图治,臣等佩服。可臣听闻,大同军工坊近日严查物料,工匠们人心惶惶,怕是要误了军械生产;四海车马行跟漕帮闹僵,若军需转运误了期,谁来担责?会不会有人借新政之名,行揽权之实,搅乱地方秩序?”

这话太毒了 —— 他不否认查贪腐、建车马行的必要,却先把 “延误军需” 的帽子扣了下来,逼着皇帝要么停查,要么担责。朱祁镇的眼底闪过一丝寒光,他知道,张谦是户部尚书胡濙的人,而胡濙的侄子,正是大同漕帮的幕后靠山。这是旧势力在逼他让步,想把新政的手从大同缩回去。

“核查物料,是为了让边军拿到能用的军械,不是为了搅乱工坊。” 朱祁镇的语气冷得像冰,“车马行遇阻,自有律法处置,岂能因怕闹事就停了正事?若严格执法会让‘人心惶惶’,那惶惶的,怕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