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是要把咱们往绝路上逼!”
曹吉祥阴恻恻地笑了,那笑容仿佛一条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侯爷,他有三条路,咱们就不能有五条路?银币发行,最关键的就是信誉。要是民间对其不信任,他就算铸得再好,也是白费力气。咱们要做的,就是让他这信誉,根本立不起来。”
说着,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布包,缓缓打开。里面躺着几枚崭新的 “银币”,乍一看,与朱祁镇的图纸上的银币毫无差别。然而,张继拿在手中一掂,立刻察觉到异样:“轻了?”
“轻了三分。” 曹吉祥得意地说道,“这是咱们找来的高手匠人仿制的,含银量仅有六成,还掺了三成铅和一成锡。倘若这批假币流入市面,百姓发现皇家铸造的银币居然也能‘剪边’、‘灌铅’,谁还会相信?”
“这还远远不够。” 张辅眯起眼睛,眼中闪烁着阴狠的光芒,“光是假币,只能让他头疼,却伤不了他的根本。要动手,就得直击他的基本盘 —— 让西山工坊也‘造’不出真币。”
他压低声音,仿佛生怕隔墙有耳:“我听说,西山工坊的银料,由内府营造司统一调配,从云南、四川的官银库押送而来。倘若路上‘偶遇’山匪,银料被劫,工坊无银可铸,这发行计划,自然就胎死腹中了。”
曹吉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侯爷,劫官银可是死罪啊!”“谁说要劫官银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辅冷笑一声,犹如夜枭的啼叫,“咱们只需让银料‘迟到’三个月。三个月后,时机已过,江南的盐商、京城的勋贵、地方的藩王,早就把市面上的旧银囤积一空。到那时,他朱祁镇想收也收不上来,想发也发不下去,还得反过来求着我们出货。届时,主动权便握在咱们手中了。”
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看到了同样的狠毒与决绝。“还有平波王那边,” 曹吉祥补充道,“王爷在江南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动手。
只要钱皇后一出事,朱祁镇必然震怒出兵。届时京营空虚,咱们在京城的人便可以‘清君侧’为名,拥立平波王监国。等新君登基,这银币制,自然就作废了。”
张辅微微点头,却又隐隐有些不安:“朱祁钰那小子,能成吗?他行事太过急躁,为人又过于浮躁。”“急才好,浮才容易操控。” 曹吉祥阴恻恻地笑,那笑容仿佛能看穿人心,“他以为自己是棋手,殊不知,他只是咱们棋盘上最显眼的那颗棋子。等事成之后,他若听话,便做个傀儡;若是不听话,换个人坐龙椅,也并非难事。”
与此同时,西山工坊的银作局内,灯火通明,将整个空间照得如同白昼。炽热的火焰在熔银炉中熊熊燃烧,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一场紧张的较量。赵铁柱领着十几个顶尖工匠,正围在一座新砌的熔银炉旁,眉头紧锁,满脸愁容。这座炉子已经连续烧了三天三夜,可温度却始终达不到皇帝要求的 “银水如镜” 的标准。按照新颁布的《银币铸造规程》,银锭熔化后必须清澈见底,不能有一丝杂质,否则压铸出的银币表面就会出现砂眼,从而影响暗记的清晰度。
“东家,火温不够,是不是风箱出了问题?” 一个老匠人一边擦拭着额头豆大的汗珠,一边焦急地问道。赵铁柱没有立刻回应,只是紧紧盯着炉膛里青白色的火焰,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与执着。他作为皇帝的心腹,深知这一炉银水的重要性 —— 这可是第一批样币,明天就要送到乾清宫让陛下过目。要是这一炉银水失败了,不仅会延误工期,更会让那些等着看笑话的达官显贵们抓住把柄,对整个铸币计划造成严重打击。
“不是风箱,是炭的问题。” 赵铁柱突然开口,语气十分笃定,“陛下说过,烧银要用‘无烟硬炭’,这样火力才够纯。咱们现在用的这种炭,烟太重,杂质多,都混进银水里了。”“可无烟炭贵啊,一担要三两银子,是普通炭的五倍呢。” 另一个匠人忍不住嘀咕起来。
“贵也得用!” 赵铁柱瞪大了眼睛,大声吼道,“陛下把铸币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咱们,那是对咱们的信任。咱们要是为了省几两银子就坏了大事,怎么对得起陛下?”他转身迅速吩咐道:“去,把营造司存的西山无烟炭全部调过来。另外,派人立刻去天津,定三百担最好的日本白炭,用快船赶紧运来。这炉银水要是成功了,每人赏五十两;要是失败了,老子这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你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匠人们听了,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什么,立刻分头行动起来。赵铁柱独自站在炉前,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