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王振专权，账目混乱，若能重新厘清，或能发现蛛丝马迹。”

武库司！这是一个方向！林锋然记在心里。“曹吉祥在宫中势力盘根错节，先生可知，有何人可为我所用？”

王勤沉吟片刻：“司礼监内，秉笔太监舒良，素与曹吉祥不和，且为人相对正直。御马监太监刘永诚，掌管部分宫廷禁卫，虽不介入朝争，但忠于职守，或可争取。此外，宫中不少低阶太监宫女，苦曹吉祥久矣，只需陛下稍示恩典，不难收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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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宝贵的信息。林锋然心中稍定，看来宫中并非铁板一块。“先生日后便隐在暗处，为朕留意宫内外动静，尤其是石亨等人的动向。需要之时，朕会让来福与你联络。”

“罪奴领旨。”王勤躬身应道。

与王勤的会面，让林锋然获得了一些对抗石亨集团的底牌和思路。返回乾清宫的路上，他心思电转，开始筹划下一步行动：首先要设法接触王勤提到的舒良和刘永诚；其次要找个由头，调阅兵部武库司的档案；再次，必须尽快建立一支只听命于自己的微小力量，哪怕是几个可靠的侍卫或太监。

就在他沉思之际，前方引路的灯笼忽然晃动了一下，来福低声道：“陛下，有人。”

林锋然抬头，只见月光下，太液池边，一个纤细的身影正凭栏而立，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不是江雨桐又是谁？她怎么会在这里？

来福低声道：“是奴才安排的。江姑娘说有要事禀告陛下，此处相对安全。”

林锋然心中一动，示意来福在远处警戒，自己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江雨桐转过身，见到林锋然，连忙行礼：“陛下。”

“不必多礼。”林锋然看着她清丽的侧脸，心中莫名安宁了些，“你怎么在此？”

江雨桐低声道：“臣女父亲旧部暗中传讯，说近日京城多有陌生面孔活动，似与塞外有关，且……有人在暗中打听陛下在南宫时的言行，尤其是与瓦剌俘虏交往的细节。”

林锋然心中一凛！石亨他们果然开始行动了！他们是想搜集“黑料”，为自己日后可能的不臣之举做准备？还是想捏造自己与瓦剌有染的罪名？

“消息可靠吗？”他沉声问。

“来源可靠。”江雨桐肯定地点点头，“陛下，需早作防备。”

看着她眼中真切的担忧，林锋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危机四伏的深宫，至少还有一个人是真心关切他的安危。

“朕知道了。谢谢你，雨桐。”他轻声说道，第一次直呼其名。

江雨桐脸颊微红，低下头去。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喧哗之声，隐隐有火光闪动！来福迅速靠近：“陛下，似是养心殿方向出事！”

林锋然心中一惊，养心殿？朱祁钰的灵柩还停在那里！难道……

他来不及多想，对江雨桐道：“你快回去，万事小心！”说罢，便与来福快步朝着喧闹处赶去。

一场新的风波，似乎又在夜色中酝酿。

（第16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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