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做给活人看的政治仪式。

果然，旨意传出，许多原本对于谦之死心怀同情、对朝局感到失望的官员和士子，心中重新燃起了一丝热血。皇帝在这个时候厚葬于谦，其用意不言自明！

在做这些安排的同时，林锋然没有忘记那个最危险的猜想。他让江雨桐通过其父旧部，不惜一切代价，查清那些出现在瓦剌军中的辽东骑兵和火炮的具体来源，以及那几个山西商人近期的确切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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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北京城被一种大战前的死寂笼罩。城墙之上，火把通明，士兵们紧张地巡逻着。城内街道空旷，偶尔有兵马调动的声音打破寂静。

林锋然没有入睡，他站在乾清宫的高台上，眺望着西方。那里，瓦剌大军的营火如同地狱的星辰，连绵不绝。

来福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低声道：“陛下，江姑娘那边有消息了。”

林锋然猛地转身：“讲！”

“查清了，那批火炮，是三个月前，以‘汰换旧器、演练新兵’为由，从蓟州镇武库调往密云后卫的，批文由兵部下达，经手人是……是徐有贞的门生。而押运的军士，都来自辽东镇的一个营。这个营，在完成押运后，并未返回辽东驻地，而是……不知所踪。另外，那几个山西商人，三日前已全部离开京城，去向不明，但他们囤积的大量生铁、硝石，却在前日夜里，由一队打着京营旗号的车马，运出了西直门。”

线索链几乎闭合了！徐有贞（或其党羽）批文调出火炮，石亨（或其掌控的兵部）安排辽东军士押运并“失踪”，曹吉祥（或其勾结的商人）提供原料甚至可能负责转运，最后，这些武器和可能伪装了的士兵，一起出现在了瓦剌军中！

通敌卖国，证据确凿！

林锋然只觉得一股血气直冲顶门，眼前一阵发黑。他知道这些人无耻，却没想到他们竟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为了权力，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出卖整个国家！

“陛下，是否立刻动手拿人？”来福眼中杀机毕露。

林锋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行，现在还不是时候。石亨掌握着部分京营兵力，徐有贞党羽遍布朝堂，曹吉祥控制着宫内部分势力。仓促动手，一旦他们狗急跳墙，与城外的瓦剌里应外合，北京城瞬间就会崩溃。

必须等待时机，一个能一举将他们彻底钉死的时机！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急匆匆跑来，脸上带着惊恐：“陛下！德胜门外，瓦剌派来了使者，指名……要见陛下！还说……带来了也先太师的亲笔信！”

瓦剌使者？在这个时间点？

林锋然心中一动，隐隐感觉到，他等待的“时机”，或许就要来了。

（第27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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