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一路看着窗外,眉头越皱越紧。
“太老了……”他低声说。
“那些锅炉,那些切割机床……我怎么感觉,有好几台的年龄,快比我都大了?”
郭少云没说话,他正沉浸在“猪队友升级为神队友”的欢喜中。
车,终于停在了码头边。
这里是整个厂区的尽头,再往前,就是一望无际的蔚蓝大海。
海风比厂区里大了好几倍,吹得人衣服“呼啦啦”作响。
还没等傅谦开口。
郭少云和郭建国一下车,就看到了一个……庞然大物。
那是一个极其突兀的,明显是新建的建筑群。
巨大的钢筋混凝土结构,像一个巨人的骨架,拔地而起,直指天空。
这就是一个……超巨型的,露天船台。
“傅总。”郭少云指了指那个东西,“这是……”
傅谦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复杂,像是便秘了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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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叹了口气,苦笑着说:
“郭总,老董事长。”
“这个,就是那个新建的……30万吨级船坞。”
“也就是……”
“把他们上任董事长,和整个厂子,彻底拖死的那根……最后的稻草。”
郭建国一听,当场就无语了。
他这个搞了一辈子实业的人,实在是没法理解这种操作。
他指着不远处那些锈迹斑斑的旧厂房:
“有那些钱……为什么不去升级厂区里那些老掉牙的设备?”
“我刚在路上看到的那些机床,好多都快不能用了吧?”
“为什么要把钱砸在这种……这种东西上?”
“本末倒置!难道造了这种规格的船坞就能造出那么大规模的船?”他咬牙切齿的给出评价。
“哎……”傅谦又叹了口气,摇摇头。
“老郭总,您……您是不知道,造船这行,水有多深。”
“我这阵子为了搞这个并购,天天晚上补课,头发都快掉光了。”
傅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小本子,显然是做足了功课。
“老板,老郭总。”
“造船,看着是买钢材、建船台、组装起来,对吧?”
“错!”
“这行当,就一个字——‘坑’!”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紧急科普”。
“第一,这行不看别的,就看你周期扛不扛得住!”
“我给您算笔账。一艘10万吨的巴拿马型货轮,从签合同,到设计,到切割第一块钢板,再到下水交付……顺利的话,至少3年。”
“这还是顺利的!”
“万一中途,客户脑子一抽,说要改规格——比如,哎呀,最近环保查得严,你给我加一套脱硫设备。或者,哎呀,我货舱布局要改,要多装点香蕉。”
“得,整个工期,奔着5年就去了。”
“5年啊!”傅谦的声音都变调了,“这5年里,钢材价格涨一次,人工成本涨一次,甚至全球航运政策变动一次……咱们的利润,可能就直接砍半,甚至变负数!”
“咱们做投资的,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钱砸进去,连个响都听不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头’!”
“这行,偏偏就是这样!”
郭建国皱着眉,没说话。他懂,这是重资产、长周期行业的通病。
傅谦看了一眼郭少云,见老板正听得“津津有味”,他胆子更大了。
“这还只是开始!”
“更麻烦的,是供应链!这玩意儿,它不是您有钱就能解决的!”
“它不是简单的‘组装’!”
“就说船用的特种钢,那得能抗住海水几十年如一日的腐蚀,还得能扛住北冰洋的海浪冲击。这玩意儿,全球就那么几家钢厂能产!”
“还有发动机!”傅谦拍了拍自己的心脏位置。
“船的心脏!现在主流的低速机,核心技术,全攥在棒子国和樱花国那几家手里!”
“您想买?行啊,排队!现在下单,18个月后能给你零件就不错了!”
“我查了个案子。去年国内有家不小的船厂,就因为缺一个关键的曲轴,整条船在船台停了4个月!”
“光违约金,一天就几十万,最后赔了客户足足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