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凌清雪，眼神复杂，最终化为一句近乎命令的话：“你留下。伏击需要你的眼睛和判断。谷内的布置，离不开你。”

这是要将她置于相对安全的后方。

凌清雪迎着他的目光，没有答应，也没有反对，只是极冷极淡地说了一句：“你若回不来，我踏平漠北王庭。”

没有激烈的情绪，没有缠绵的告别，只有一句比誓言更重的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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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心脏猛地一缩，深深看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然后，他猛地转身，不再看她，对张文渊抱拳：“事不宜迟，末将这就去点兵！”

夜色如墨，苍云关侧门悄然洞开。五百精骑，人衔枚，马裹蹄，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滑出关隘，融入无边的黑暗。陈默一马当先，玄甲在夜色中泛着幽光，肩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的背脊挺得笔直。

凌清雪站在关墙之上，寒风吹动她的衣袂，猎猎作响。她看着那支小小的队伍消失在黑暗中，直到再也看不见任何踪迹，依旧一动不动，如同一尊望夫石，又像一柄即将出鞘的、染血的利剑。

关内，巨大的战争机器全力开动。张文渊坐镇中军，一道道命令发出。陇西军精锐和部分可靠的苍云关旧部连夜开拔，秘密前往风鸣谷设伏。凌清雪被请入中军帐，参与伏击计划的最后推演。她的话不多，但每一个关于地形利用、弩箭布置、火药投放点的建议，都精准狠辣，让久经沙场的将领们都暗自心惊。

黎明时分，前方传来消息：陈默率领的五百骑，已与兀良哈的前锋遭遇！战斗爆发！

消息断断续续传来。

“陈将军佯装不敌，向后败退！”

“漠北前锋追击甚急！”

“已成功将敌军前锋引入风鸣谷外二十里！”

“兀良哈主力动了！大军正在向风鸣谷方向疾进！”

每一个消息，都让关内所有人的心高高悬起。诱饵计划成功了，但陈默和那五百骑，此刻正如同在刀尖上跳舞，随时可能被汹涌而来的漠北铁骑吞没！

凌清雪站在沙盘前，手指死死按在代表风鸣谷的位置上，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眸子，幽深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海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息都漫长如年。

终于！

午时刚过，大地隐隐传来沉闷的震动！如同万马奔腾！

“报——！兀良哈主力已全部进入风鸣谷！”

几乎在同时，风鸣谷方向，传来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和爆炸声！火光隐约映红了天际！

伏击，开始了！

凌清雪猛地抬起头，看向谷地方向，一直紧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动了一下。

接下来，将是决定苍云关命运，也决定陈默生死的一战。

而她，只能在这里等待。

等待一个结果，或者，践行那句踏平王庭的誓言。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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