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三人身上都带着伤，有的脸上疤痕狰狞，有的手臂包扎着，显然都是经历过血战的老兵。他们虽被反剪双手，却挺直着脊梁，毫无惧色地瞪着堂上众人。

“赵大人在此，尔等还不跪下！”胡万山厉声喝道。

那三人却恍若未闻，其中一名脸上带疤的汉子，目光直接落在赵珩身上，嘶声道：“你就是京城来的官？俺们听说你要搞什么武选？是不是又像以前一样，净选些会溜须拍马、有关系背景的废物，来骑在俺们这些真刀真枪拼命的弟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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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满堂皆静。所有军官都停下了动作，看向赵珩，看他如何应对。

赵珩缓缓站起身，走到那三名士卒面前，目光平静地与他们一一对视。

“你叫什么名字？身上伤从何来？”他问那带疤的汉子。

那汉子梗着脖子：“俺叫雷虎！这脸上的疤，是去年在黑风峪，被漠北狗的弯刀刮的！胳膊上的箭伤，是前年在野狼谷留下的！”

赵珩又看向另外两人，他们也各自报上姓名和伤疤来历，无一不是在与漠北交锋中留下的。

“好。”赵珩点了点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雷虎，王犇，张悍。本官记住你们的名字了。”

他转过身，面向厅内所有军官，朗声道：“诸位都听到了！也看到了！这就是我大渝的边军勇士！他们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为国征战的勋章！”

他目光陡然锐利起来，扫过胡万山等人：“而本官此来，主持武选，目的绝非是为了让什么人骑在勇士头上！恰恰相反，武选，就是要打破论资排辈，打破门户之见！就是要让像雷虎、王犇、张悍这样，有勇有谋、有战功、有能力的人，能够脱颖而出，得到他们应得的职位与荣耀！”

他猛地抽出随身携带的《武选司暂行条例》，重重拍在案上！

“这，就是武选的章程！一切以军功、能力、品行为准！白纸黑字，陛下御批！谁敢营私舞弊，谁敢阻挠贤路，便是抗旨不遵！”

声如金石，掷地有声！

整个厅堂，鸦雀无声。雷虎三人怔怔地看着赵珩，眼中的桀骜不驯渐渐被一种难以置信的光芒取代。胡万山等军官则是脸色变幻，惊疑不定。

他们原以为来的不过是个镀金的纨绔，没想到……此人竟有如此魄力与担当！

赵珩不再多言，对雷虎三人道：“你三人且先回去。武选之事，不日便将张榜公布，一切按章程办事。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只要有真本事，武选司，绝不埋没任何一个人才！”

雷虎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猛地抱拳，对着赵珩深深一躬，虽未说话，但那眼神中的激动与信服，却已说明一切。

待三人被带下去后，厅内的气氛彻底变了。那些军官们再看赵珩的眼神，已没了之前的轻视，多了几分凝重与探究。

接风宴草草收场。

回到下榻的院落，赵珩屏退左右，只觉得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方才一番交锋，看似占了上风，实则凶险。若他稍有退缩，或应对不当，日后在这磐石堡，将寸步难行。

“第一步，走得尚可。”

清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沈芷萱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手中端着一碗刚熬好的姜汤。

“胡万山此人，看似粗豪，实则精明。他今日未曾直接发难，一是摸不清你的底细，二是忌惮你身后的陛下与镇北将军府。”她将姜汤递给赵珩，语气平静地分析，“但经此一事，他已知你并非易与之辈。接下来，明面上的刁难或会减少，但暗地里的手段，绝不会停。”

赵珩接过姜汤，一股暖意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寒意。

“我知道。”他望着堡内零星的火光，眼神锐利，“但这磐石堡的水，我已经搅动了。接下来，就看这武选，能否真的选出几条蛟龙了。”

夜色中的磐石堡，如同一头沉默的巨兽。

而赵珩知道，他与这头巨兽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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