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刻意略过了伯嚭,目光深邃,“利器虽成,持器者之心,方为根本。望大夫…慎之,重之。”
伍子胥接过那冰冷的阴符,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份量与警示,狂热的眼神稍稍冷静,郑重地点了点头。伯嚭在一旁看着,脸上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马车驶离姑苏,将那座浸润在战争气息中的水城抛在身后。周鸣回望,仿佛看到无数工匠在卯和輮的指挥下,将“规矩”融入青铜与硬木,锻造着锋利的吴钩;看到淳于毅案头堆积如山的简牍,无形的“算筹”在情报与粮道上无声奔流;看到孙武在沙盘前凝神推演,兵锋直指柏举;也看到伯嚭谄媚的笑脸和伍子胥眼底那挥之不去的仇恨烈焰。
“吴钩已淬,锋芒毕露。”周鸣喃喃自语,声音散入江南温润的风中,“破楚之日可期,然…刚极易折,戾气难久。此刃出鞘,饮血之时,亦是…自伤之始。”他预见了那场即将到来的、石破天惊的胜利(柏举之战),也清晰地看到了胜利背后,那因仇恨驱动、过度扩张而埋下的倾覆之因。东南的锋芒,在算与计的共鸣中淬炼得无比锋利,却不知最终,会割裂怎样的未来?马车辘辘,驶向未知的下一站,而姑苏城上空,战争的阴云,已沉沉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