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算定乾坤(3 / 4)

准和角度测量工具)。他穿梭在硝烟弥漫的城头,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战场:

指挥箭楼火力:“西北角楼!左翼高台!目标!城下三百步外狄虏投石车!仰角调高两度!三矢连射!放!”他根据距离和星图仪测定的角度,心算弹道,精准指挥。

调配守城物资:“南门箭矢消耗过巨!速从西门箭库调拨五百支!滚木礌石重点加强西南角!叛军主攻方向已转!”

监控粮草消耗:他每日亲自核对粮仓发放记录,更新消耗模型。“第十八日,存粮消耗过半!按此速率,极限日不变!务必坚持!”

他的冷静与精准,如同定海神针,稳住了摇摇欲坠的军心。“听算师的!”成了守城士卒在绝望中下意识遵循的铁律。

围城进入第三十日。守军的体力和意志都已逼近极限。箭矢所剩无几,滚木礌石耗尽,只能用拆毁的房屋砖瓦代替。粮食配额已减至最低,人人面带菜色。城外,叛军和狄虏的攻势也显疲态,但依旧如同跗骨之蛆。胥甲骑着高头大马,在叛军簇拥下,出现在西门外的空地上。他披着华丽的犀甲,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狞笑和刻骨的怨毒,对着城头厉声高喊:

“昏君!周鸣小贼!尔等死期已至!郤芮远在千里,插翅难飞!绛城粮尽援绝,破城就在今日!若开城投降,或可留尔等全尸!否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城头守军一片死寂,绝望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蔓延。晋惠公在宫阙高处,望着城下黑压压的敌军和胥甲嚣张的身影,脸色灰败,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着胥甲方位的周鸣,眼中骤然爆发出锐利如剑的光芒!他猛地推开挡在身前的护卫,一步踏上了西门城楼最高处的女墙!狂风卷起他染满硝烟血污的衣袍,猎猎作响。他手中没有令旗,只有一把长短不一的算筹!

“弓弩手!听令!”周鸣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穿透了城下的喧嚣和城头的绝望,响彻云霄!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只见他双手各持数根算筹,高高举起,以算筹的排列组合代替令旗,发出精确到极致的指令:

左手三根算筹水平前伸,代表目标距离(约三百五十步)。

右手两根长筹斜向上四十五度交叉,代表复合仰角(基于距离、风速、重力综合心算的射击角度)。

一根短筹点在交叉点,代表集中攒射!

“目标!胥甲!方位正前!三百五十步!仰角——四十五度强风修正!三矢连射!放——!”

城头上残存的、经验最丰富的数十名晋军强弩手,早已习惯了周鸣这套独特的“算筹旗语”。他们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根据算筹指示的角度和距离,瞬间调整好手中劲弩的望山!冰冷的弩箭在夕阳下闪烁着死亡的寒光,齐刷刷对准了城下那个耀武扬威的身影!

“嘣嘣嘣嘣——!”

一片令人心悸的弩弦震鸣汇成一声死亡的咆哮!

数十支特制的破甲重箭,撕裂空气,划出完美而致命的抛物线,如同来自死神的精准点名,无视了胥甲身前护卫的盾牌和铠甲,从不可思议的高角度,攒射而下!

“噗!噗!噗!噗!”

利刃贯体的闷响连成一片!胥甲身上那华丽的犀甲如同纸糊般被洞穿!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惊愕和难以置信!他低头看着胸前、咽喉、面门突然多出的七八个汩汩冒血的箭孔,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如同被抽掉骨头的麻袋,从马背上重重栽落!鲜血迅速在他身下汇成一滩刺目的猩红!

“家主——!”叛军阵营瞬间大乱!惊恐的呼喊如同瘟疫般蔓延!

就在这叛军因首领暴毙而陷入混乱的当口!大地,毫无征兆地开始震颤!

“咚!咚!咚!咚!”

低沉、雄浑、带着无边杀意的战鼓声,如同闷雷,自遥远的地平线滚滚而来!紧接着,是如同海啸般席卷天地的喊杀声!

一面巨大的、绣着狰狞“郤”字的玄色战旗,如同刺破暮色的利剑,出现在东北方的地平线上!战旗之下,是如林的戈戟,是奔腾的战车,是如同钢铁洪流般汹涌而来的大军!为首一员大将,甲胄浴血,须发戟张,正是郤芮!他竟奇迹般地击溃了北境狄虏主力,日夜兼程,在第三十四日——周鸣计算的守城死线前一日——如同神兵天降,杀回了绛城!

“郤”字大旗所指!

“援军!是郤芮大夫!”

“杀!杀光叛贼!”

城头上,绝处逢生的狂喜瞬间点燃了守军最后的血勇!他们爆发出震天的怒吼,如同受伤的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