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1 / 2)

陶光园的牡丹开得正盛,姚黄魏紫堆云叠锦,暖风卷着花香漫过玉石栏杆。

新科三鼎甲随皇帝漫步在曲径上,状元郎身姿挺拔,谈吐间尽是经纶气。

探花郎身子微微前倾,声音温软得像泡进了密坛子里,眼角眉梢都带着恰到好处的恭顺:“陛下您瞧这陶光园的牡丹,开得比往年更盛了!臣方才仔细看了,那朵姚黄花瓣上沾着夜露,倒像极了陛下批阅奏折时,案头砚台里映出的月华。

可不是嘛,有陛下这等勤政爱民的天子,连花草都赶着来贺呢!”

见皇帝唇边漾开浅淡笑意,他又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新科状元身上,语气里满是赞叹:“说起来,今科真是天降祥瑞,状元郎才貌双全,配公主殿下恰是天作之合。

方才臣观状元郎谢恩时,身姿如松,眼神赤诚,活脱脱是陛下您常说的‘栋梁之姿’,往后定能为陛下分忧!”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连旁边的老太监都忍不住偷偷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沈小宝落在稍后半步,手里把玩着片刚摘的柳叶,目光早被廊下那架翡翠屏风吸了去,屏风上錾刻的百鸟朝凤纹,比他家库房里那面金漆屏风精致多了。

忽有一阵环佩叮当,他眼角余光瞥见个穿石青色锦袍的男子,正倚着朱红廊柱看池中锦鲤。

那男子腰间系着玉带,发间簪着颗鸽血红宝石,侧脸线条利落,转眸时,目光竟直直撞进沈小宝眼里,带着种奇异的熟稔。

沈小宝只觉对方眼神灼热,挠了挠耳根移开视线,这人穿得比状元郎还花哨,怕不是哪个世家子弟,认错人了吧?

他浑然不知,那男子望着他的背影,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半块玉佩。

五年前洛阳城郊,他被仇家围困,正是个跳脱的少年郎救了他一命,约好的陶光园相聚,一直没个信儿。

如今少年长成,眉眼间褪去稚气,可那挑眉时的桀骜,分明和当年一模一样。

暮色四合,水榭里摆开夜宴。

银烛高燃,映得满桌珍馐流光溢彩。

沈小宝正专注地跟一盘水晶虾饺较劲,忽然听见皇帝朗笑:“朕的昭阳公主,前日见了状元郎,便说‘非此人不嫁’,今日朕就做个主,赐婚!”

满座哗然,贺声四起。

状元郎涨红了脸,忙跪地谢恩。沈

小宝嘴里塞着虾饺,含糊地跟着鼓了鼓掌,心思全在那道刚上桌的驼峰炙上,还是御厨手艺绝,比他家厨子烤得嫩多了。

正吃得满嘴流油,忽闻皇帝点名:“沈爱卿,朕听说你在洛阳城,不光文章做得好,歌舞也是一绝?”

沈小宝一口酥酪差点喷出来,忙拿帕子擦了擦嘴,心里把那传谣的“显眼包”骂了八百遍。

他是跟着账房先生学过商道,跟着退伍老兵练过骑射,跟着游方郎中识过草药,可这歌舞?怕不是把他当年在庙会学的皮影戏当成了霓裳羽衣舞!

眼角余光扫过皇帝身边的老太监,那太监正冲探花郎使眼色,嘴角还挂着得意的笑。

沈小宝心里咯噔一下,难怪眼熟,这不是探花郎考前认的“干爹”吗?

那日放榜,探花郎因比他低了一名,还酸溜溜地说“不过是会些旁门左道”,想来这谣言就是他俩捣的鬼,想让他在御前出丑。

正窘迫间,忽有一人朗声道:“陛下,榜眼郎善战舞,怎能缺了敲乐的将军?臣愿为他奏乐。”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辅国大将军兰云起身,他虽为质子,却因战功赫赫被封正二品,一身银甲未卸,腰间悬着面小巧的羯鼓。

沈小宝眼睛一亮,兰将军是军中有名的鼓手,当年北境大捷,他还亲自擂鼓助威呢!

“将军所言甚是。”

皇帝饶有兴致地颔首,“那就有劳兰将军了。”

沈小宝心头大石落地,借着弯腰谢恩的功夫,脑子里飞速盘算。

战国舞!

每年姐姐拉他看的赏花宴上,总有老艺人跳这个,动作大开大合,全凭一股悍勇之气,正好藏住他不会柔媚舞姿的短板。

更妙的是,他这些年跟着夫子练的臂力腰腹,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鼓声骤然响起!

兰云击鼓极有章法,初时如轻雷滚地,渐而似金戈交击,到后来竟如千军万马奔涌而来。

沈小宝猛地扯开锦袍下摆,露出里面便于活动的半袖战袍,大步跃至庭中。

他足尖点地,身形骤然腾起,双臂如开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