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砚臣适时补充:“魏公公所言极是。臣方才观天象,见紫微星旁多出一颗亮星,正应着驸马入赘皇家,实乃阴阳相济、乾坤和谐之象。陛下有此佳儿佳婿,真真是福寿绵长,大启江山万万年!”
这话既赞了婚事,又捧了皇帝,连带着皇后都眼含笑意。
皇帝端起玉杯一饮而尽,朗声道:“赏!周爱卿与魏伴伴各赐锦缎十匹,玉如意一对!”
两人齐齐叩首谢恩,起身时相视一笑,默契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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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小宝坐在末席,偷偷抬眼瞧着,周阁士虽笑意温和,眼底却藏着几分锐利。
魏太监满脸堆笑,眼角的皱纹里却像盛着经年的世故。
他正看得出神,被兰将军用酒杯轻轻敲了敲案几,忙低下头,假装专心对付碗里的杏仁酪,耳旁却仍飘来前席的笑语声,混着殿外隐约的丝竹,将这夜的喜庆衬得愈发浓厚。
红烛高燃,映得满室喜绸都泛着暖融融的光。可这暖意在公主指尖触到驸马手腕的刹那,骤然凝成了刺骨的冰。
陈淼刚用秤杆挑开那方绣着龙凤呈祥的红盖头,还没看清公主的眉眼,脸上已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啪”的脆响惊得烛火猛颤,他捂着发烫的脸颊,眼里的温文瞬间碎裂.
方才还温文尔雅的状元郎,此刻竟像被踩了尾巴的狼,反手就攥住了公主的脖颈。
“你敢打我?”
公主凤冠上的珠翠乱颤,另一只手死死掐住他的喉结,声音又尖又利,“本宫是金枝玉叶,你这寒门出身的状元郎,也配碰本宫一根头发?”
“是你先动手的!”
陈淼的指节因用力泛白,喉间的压迫让他声音发紧,却带着股不肯服软的狠劲,“我好心挑盖头,你劈头就是一巴掌,当我是任你拿捏的泥人?”
“本宫就是不喜欢被人掀盖头!更不喜欢你!”
公主猛地抬腿去踹,却被他顺势按住膝盖。红嫁衣的裙摆被挣得散开,露出里面月白的中衣,倒添了几分狼狈。
“不喜欢为何要嫁?”
陈淼逼近一步,鼻尖几乎蹭到她的额角,眼里的怒意混着委屈,“我寒窗十年,好不容易中了状元,原以为能一展抱负,却被陛下一道圣旨捆在这里,成了你们皇家平衡朝局的棋子。你以为我愿意娶一个视我如草芥的公主?”
“前朝宰相的儿子,也配谈抱负?”公主冷笑,指甲几乎要嵌进他颈间的皮肉,“你父亲当年结党营私,若非父皇仁慈留你一命,你早已是刀下亡魂!如今让你尚主,已是天大的恩宠!”
“恩宠?”
陈淼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忽然松开掐着她脖颈的手,转而扣住她的手腕反剪到身后。
公主只觉一股蛮力涌来,整个人被他按在了铺着鸳鸯锦被的床榻上。
她这才惊觉,方才还文质彬彬的状元郎,袖口下竟绷着结实的肌肉,指骨分明的手像铁钳般锁着她,任她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
“你……你会武功?”
公主的声音发颤,凤冠上的垂珠撞得叮当作响,“你根本不是什么文弱书生!你骗了所有人!”
陈淼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角,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没了方才的戾气,反倒带了点痞气:“谁说状元郎不能习武?我祖父曾是镇守北疆的威远将军,家传的功夫,我自幼便没落下。”
他说着,另一只手轻轻抚过她散乱的鬓发,“倒是公主,方才掐得真狠,是怕我吃了你?”
“放开我!”
公主又羞又怒,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咬着唇不肯落下,“我要告诉父皇,治你欺君之罪!”
“陛下怕是没空管这些。”
陈淼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他老人家只盼着早日抱上外孙。我祖父在府里摆了三桌酒,就等着听好消息呢。”
“你做梦!”公主偏过头,躲开他的靠近,“本宫就是死,也不会……”
话未说完,便被他轻轻捏住下巴转了回来。
烛火在他眼里跳动,映得那双眼眸亮得惊人:“公主不想做的事,我自然不会强求。”
他的声音放柔了些,指腹摩挲着她被掐红的脖颈,“但你是我陈淼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改不了的事实。”
公主愣住了,一时忘了挣扎。
“我知道你恨这桩婚事,恨我是前朝余孽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