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开始认真地、笨拙地思考刘晓艺刚才的话——关于问问题的方式,关于希望成为什么样的人,关于内在比外在更重要…
她依然是那个自我中心、被宠坏的连诗晴,但刘晓艺像一道微弱却执拗的光,照进了她封闭的世界,让她隐约窥见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活法。
而刘晓艺,对于这段意外的插曲,并未太过放在心上。她只是觉得连诗晴本质或许不坏,只是缺乏正确的引导。
她不会刻意去接近她,但也不会像其他人一样避之如蛇蝎。她有自己的路要走,有自己的目标要奋斗。
如果连诗晴愿意改变,她或许会成为一个旁观式的见证者;如果她不改,那也与自己无关。
这就是刘晓艺的交友方式:不卑不亢,不刻意迎合,也不无故排斥,保持真诚,专注自身。
她不会想到,这份出于本心的淡然与真诚,反而为她打开了一扇通往另一个世界、另一种可能性的窗。
而那个被所有人视为麻烦的连大小姐,正以一种笨拙而突兀的方式,试图靠近她这缕与众不同的光。
刘晓艺的生活节奏依旧紧凑而规律,但最近,她的身边多了一个让所有认识她的人都大跌眼镜的“小尾巴”——连诗晴。
自从图书馆前那次算不上愉快但意义非凡的对话后,连诗晴似乎就认准了刘晓艺。
她会掐着刘晓艺结束电台工作的时间,准时出现在媒体中心的走廊,或者干脆就在电台休息区外面等着,然后也不多话,就跟着刘晓艺一起去食堂,去图书馆,甚至去操场的跑步道。
她依旧穿着价格不菲的当季新款,脸上带着那股仿佛别人欠她八百万的厌世表情;
但行为模式却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从以前那个四处点火、人人避之的麻烦精,变成了一个沉默的、固执的跟随者。
这一举动,不仅惊呆了电视台的社员们(他们私下议论纷纷,猜测连大小姐是不是又想出了什么新法子整人),连电台这边的师兄师姐们也看得目瞪口呆。
“晓艺,你…你怎么跟她扯上关系了?”王绣师姐趁着连诗晴去洗手间的空隙,赶紧把刘晓艺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脸上写满了担忧。
“那位可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而且根本不讲道理。你离她远点,免得惹麻烦上身。”
“是啊晓艺,”另一个师兄也凑过来,心有余悸地说,“她那种大小姐脾气,喜怒无常的。现在好像没事,谁知道下一秒会不会突然翻脸?咱们这小庙,可经不起她折腾。”
就连班长赵卫国和学霸孙薇,也私下表达过类似的顾虑。大家都是一片好心,生怕刘晓艺这份难得的平静和专注被打破,甚至被无辜牵连。
刘晓艺能感受到大家的关心,她心里暖暖的,但也有些无奈。她其实并没有主动去“招惹”连诗晴,只是那天恰好说了一番不同于常人的话而已。
她笑了笑,对关心她的人说:“谢谢师姐师兄,我知道的。我会处理好,你们别担心。”
她其实隐隐能理解连诗晴这种行为。这或许是一种极其笨拙的、她唯一能想到的“靠近”方式。
就像一个从未学过如何交朋友的孩子,只能用最原始的本能去模仿和跟随。
刘晓艺没有刻意驱赶她,但也没有过分热情。她依旧按照自己的计划生活、学习。连诗晴跟着,她就当多了一个安静的背景板。
有时在食堂,连诗晴会看着刘晓艺餐盘里简单的两菜一汤,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然后把自己打的、几乎没动过的昂贵菜品推过去,硬邦邦地说:“难吃,给你了。”
刘晓艺通常只是推回去,平静地说:“我吃这些就够了,谢谢。”然后继续吃自己的饭。
连诗晴则会愣一下,然后不再说话,但也不再动筷子,就看着刘晓艺吃。
一次在图书馆,刘晓艺专注地刷着六级真题,连诗晴就坐在她对面,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时尚杂志,发出窸窣的声响。
刘晓艺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从笔袋里拿出一对新的静音耳塞递给她。
连诗晴愣了一下,接过耳塞,看了看,居然真的塞进了耳朵里,然后继续翻杂志,动作却下意识地放轻了许多。
这些细微的互动,刘晓艺看在眼里。她发现,连诗晴其实并非完全不能沟通,只是需要一种极其直接、明确且不带情绪的方式。
她不像周漾,周漾的尖锐和叛逆背后,是缺乏安全感下的自我保护,她会用打架、用冷漠来伪装,但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