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侯君集,你鞋带开了!(4 / 5)

,儿臣、儿臣也记不太真切了。许是、许是内府书库某个积灰的角落里翻出来的残卷?书页都泛黄发脆了,名字模糊不清,儿臣也是随意翻看。”

“只记得其中记载了些天竺、西域的奇风异俗,真假难辨,当不得真。适才见侯将军靴带奇特,一时想起了书上那荒诞说法,忍不住说了出来,扰了朝议,实在惶恐,请父皇责罚。”

他态度放得极低,言辞恳切,将自己定位为一个无心之失、被杂书“荼毒”的好奇少年,同时巧妙地将书的来源推给了浩瀚如烟海、管理又相对混乱的内府书库。

死无对证,查无可查!

李世民深邃的目光在李承乾脸上停留了数息,仿佛在审视、在衡量。

大殿内的气压低得可怕。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

“杂书博闻,亦是学问。然朝堂之上,关乎重臣体面,言语当谨慎。”

这句看似训诫的话,却轻飘飘地落了下来,既没有严厉斥责,也没有深究那本“奇书”的来历。

“儿臣知错,谨遵父皇教诲。”

李承乾立刻躬身领训,姿态放得无可挑剔。

李世民不再看他,目光扫过下方依旧铁青着脸、如同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般的侯君集,和那些表情各异、努力憋笑的群臣,语气恢复了帝王的威严和平静:

“军饷转运之事,杜卿、戴卿,尔等会同户部、兵部、转运使司,三日内拿出妥帖章程再议。今日之议,到此为止。散朝。”

“恭送陛下!”

群臣如蒙大赦,齐齐躬身行礼。

李世民起身,玄色衮冕的身影在仪仗簇拥下,消失在御座后的屏风深处。

皇帝一走,殿内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弛了许多,但压抑的低笑和窃窃私语如同水面下的暗流,再也无法遏制地涌动起来。

“呵,侯大将军今日这靴子果然威武不凡啊!”

一个与侯君集素来不睦的御史压低声音对旁边同僚说道。

“《奇物志》?太子殿下涉猎倒是颇广---”

“嘘!慎言!侯老虎的脸都快滴下墨了。”

议论声中,侯君集猛地抬起头,那双满是血丝、饱含暴怒和怨毒的眼睛,如同淬了毒的利箭,狠狠剜了刚刚直起身、正一脸“无辜”地整理自己玄衣纁裳袖口的李承乾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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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充满了刻骨的恨意和“走着瞧”的威胁!

李承乾仿佛毫无所觉,甚至还对着侯君集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一个更加无辜、更加灿烂的笑容,用口型无声地比划了几个字,看那嘴型和之前的提示,分明又是——“小心绊倒哦!”

侯君集魁梧的背影明显剧烈地晃动了一下,脚步一个趔趄,险些真的绊倒在殿门那高高的门槛上!

他稳住身形,头也不回,几乎是撞开殿门冲了出去,猩红的披风在身后卷起一阵充满戾气的狂风!

殿内压抑的哄笑声终于大了几分。

李承乾收敛笑容,面色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衣冠,准备随着人流离开。

刚才那场短暂的“交锋”看似轻松,实则凶险无比,每一步都在钢丝上行走。

他看似天真无邪的话语,背后是对侯君集骄横性格和人心的精准拿捏,更是将“过目不忘”得来的现代生活常识,化作了一场四两拨千斤的朝堂智斗!

就在他转身之际。

在文官班列靠前的位置,一位身着深绯色官袍、面容清癯古拙、气质如同千年寒潭般沉静的老者——国子监祭酒孔颖达,并未随着人流立刻离开。

他那双阅尽沧桑、如同古井般深邃的眼眸,正静静地落在李承乾身上。

孔颖达的眼神极其复杂,没有其他人的嘲笑或轻蔑,也没有侯君集那种赤裸的敌意。

那目光深处,翻涌着极其罕见的、浓烈的惊愕!

仿佛看到了某种悖逆常理、完全出乎意料的事物!

随即,这惊愕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迅速沉淀下去,化为一种更加深沉、更加锐利的探究!

如同一个严谨的学者,在沙漠中骤然发现了一块记载着未知文字的古老石碑!

他微微侧头,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询问身旁同样尚未挪步的侍御史崔仁师,那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震动和困惑:

“太子殿下,竟也通晓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