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孝道根基、他的政治声誉,将被彻底摧毁!
这比直接刺杀他本人更加阴毒致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唏律律——!!!”
李承乾感觉自己身下的车驾猛地一震!
一股狂暴的力量从他所乘坐的马车前方传来!
拉车的四匹神骏黑马,其中领头的那一匹,毫无征兆地猛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带着痛苦和狂乱的嘶鸣!
紧接着,它像是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变得狂暴无比,疯狂地扭动身躯,踢蹬后蹄!
试图挣脱车辕的束缚!
“太子驾前!控马!控马!”
车旁的御者惊恐地尖叫,拼命拉扯缰绳,但根本无法控制那匹瞬间陷入疯狂的巨兽!
巨大的力量带动着整个沉重的太子车驾开始剧烈地左右摇摆、颠簸,几乎要倾覆!
李承乾在车厢内被狠狠甩向一侧,额头重重撞在坚硬的车厢壁上,眼前金星直冒!
双重的杀机!
几乎同时降临!
刺杀太上皇!
动摇李承乾的根基!
惊扰太子车驾!
制造致命混乱,甚至可能直接伤害太子本身!
山东系的报复?
陇右残党的垂死挣扎?
还是某个更阴险的势力在浑水摸鱼,意图嫁祸?!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裴行俭看到了那指向太上皇的致命箭镞!
也看到了太子车驾前失控的惊马!
他离那神秘射手更近!
救太上皇,还是救太子?!
理智告诉他,那射手的位置刁钻,他已来不及完全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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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埋伏在射手附近的关键人手,正被另外两个突然暴起、挥舞短刃制造混乱的“仆役”拼死缠住!
“弃马!护太子!”
裴行俭几乎是本能地对着离太子车驾最近的一组暗桩嘶吼,同时他手中的强弓也已如闪电般抬起,因为角度问题,他瞄准的不是那神秘射手本人,而是那射手脚下的地面!
他要惊扰对方的致命一击!
薛仁贵所有的血性、所有的愤怒、所有对太子的忠诚,在看到那箭矢指向太上皇的瞬间,化为一股撕裂苍穹的决绝!
他知道自己冲不过去!
但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猛地勒住正要前冲的乌骓马,巨大的力量让神骏的战马都人立而起!
他借着这股冲力,用尽毕生力气,将丹田之气化作一道穿云裂石、足以震慑神魂的惊天怒吼,朝着那射手的方向,也朝着整个混乱的猎场,轰然炸响:
“休伤太上皇!薛礼在此!!!”
这怒吼如同九天霹雳,带着万军辟易的狂暴杀气,带着一个绝世猛将以生命为誓的守护意志,狠狠砸向那个挽弓欲射的神秘人!
声音的冲击波,甚至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震荡!
那崔九郎的动作,在这足以震碎肝胆的暴喝声中,竟然出现了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一丝停顿!
他那双如同深潭般空洞冷漠的眼睛里,似乎也掠过了一抹极淡的讶异和嘲弄?
就在这毫厘之差的瞬间!
“咻——!”
他的手指,松开了弓弦!
致命的透甲重箭,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幽蓝闪电,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直射太上皇李渊的安车!
几乎同时!
“噗嗤!”
一支角度刁钻、势大力沉的羽箭,带着裴行俭冰冷的杀意,狠狠钉在了崔九郎身前不到一尺的岩石上!
碎石飞溅!
这是警告!
也是迟滞!
薛仁贵的咆哮余音还在山林间滚荡。
裴行俭的警告箭镞还在岩石上嗡鸣。
而那支夺命的透甲箭已经离弦!
目标,太上皇的心脏!
李承乾在失控摇晃的车厢内,额头淌下的鲜血模糊了视线,但他死死睁大眼睛,透过车窗缝隙,看着那道射向祖父的死亡轨迹!
时间,无限拉长。
杀机,达到顶点!
谁是真正的目标?
山东?
陇右?
嫁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