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正酣,守军必被牵制。传令!步军主力,明火执仗,佯攻西门,声势要大,做出全力破门之势!”
“命尉迟恭率五千精锐铁骑,偃旗息鼓,绕行至城东!待西门佯攻吸引守军注意,立刻以冲车,猛攻东门!”
他猛地握拳,
“不管他是真乱还是假乱,这门,先给他砸开一道缝!里面是人是鬼,放出来溜溜便知!谁敢挡我大唐天兵,管他是李瑗还是王君廓,一锤砸扁!”
“得令!”
传令兵飞奔而去。
夜色中,庞大的唐军营盘如同苏醒的巨兽,迅速而有序地运转起来。
巨大的撞城锤被推出营门,沉重的脚步声和兵甲撞击声如同闷雷滚向幽州西门。
而在营盘的阴影里,一支精悍的骑兵如同无声的潮水,在尉迟恭的带领下,悄然向东门方向迂回。
程咬金看着大军调动,嘿嘿一笑,重新扛起他那柄门板似的巨斧:
“秦二哥这招高!管他娘的真乱假乱,先把他城门拆了,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枪!俺老程亲自去西门督阵,给他们加把火!”
他那洪钟般的声音在夜风中传开老远,
“弟兄们!加把劲儿!破城之后,俺老程请你们喝长安最好的烧刀子!管够!”
厚重的城门闸在绞盘刺耳的呻吟声中轰然落下,隔绝了城外震天的喊杀与战鼓,也将城内熊熊燃烧的混乱和绝望死死封住。
幽州城,这座曾经象征着李瑗无边野心的坚城,此刻成了他最后的、冰冷的囚笼。
刺史府正堂,昔日议事的地方早已一片狼藉。
桌椅翻倒,珍贵的瓷器碎片散落一地,如同刚从城墙上退下来的李瑗此刻支离破碎的野心。
烛火在穿堂风中剧烈摇晃,光影在李瑗脸上疯狂跳跃。
他身上的锦袍沾满了不知是谁的血污,凌乱不堪,头发披散,头盔早不知丢到了何处。
他不再是那个意气风发、觊觎九鼎的枭雄,更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受伤疯兽。
“报——!”
一个浑身浴血的亲兵连滚爬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无尽的惊恐,
“大王!西、西门守将贺老三反了!带着他的兵和王君廓的人合兵一处,正在猛攻刺史府外围岗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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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瑗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中射出骇人的凶光,一把揪住亲兵的衣领,指甲几乎要掐进对方的肉里:
“王君廓在哪?!那个狗贼在哪?!”
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轮摩擦。
亲兵被他勒得喘不过气,脸憋得紫红,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王、王将军在、在西北角楼指挥、指挥叛军---”
“噗!”
李瑗一把将那亲兵掼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不似人声的长嚎:
“王君廓——!!!”
这声音饱含着噬骨的怨毒和滔天的恨意,穿透屋宇,回荡在混乱的夜空下。
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剑尖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指向西北角楼的方向,对着堂下仅存的几个面无人色的亲卫咆哮:
“去!都给本王去!把王君廓那狗贼的脑袋给本王砍下来!砍下来!!赏万金!封万户侯!!”
就在这时——
“轰轰轰——!”
沉闷如滚雷的巨响,一声接一声,来自遥远的东面!
伴随着这撼动大地的撞击声,是整个城东方向骤然爆发的、比西门更加激烈迅猛的喊杀声!
“报——!!!”
又一个亲兵几乎是手脚并用爬了进来,声音彻底变了调,带着哭腔,
“大王!大事不妙!城、城东门!被一股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唐军精锐,用冲车撞开了!城门、城门塌了!尉迟、尉迟恭的黑旗杀进来了!”
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骆驼。
李瑗身体猛地一晃,踉跄几步,手中的佩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他死死抠住旁边一根粗大的廊柱,指甲在坚硬的木头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留下几道带血的痕印。
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他的心脏,将他最后一点理智彻底绞碎。
城外是程咬金、秦琼的虎狼之师,城内是王君廓点燃的燎原叛火,此刻,连最坚固的城门也被尉迟恭生生撕裂!
完了!
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