祟祟’、‘形迹可疑’,恐怕是误会了。”
“据张怀义今晨向儿臣哭诉,他前些日子得了那难以启齿的隐疾---”
李承乾的声音更低了,脸上甚至恰到好处地泛起一丝窘迫的红晕,仿佛在替下属羞耻:
“就是那‘后庭花’开得甚为灿烂,令他坐卧不宁,苦不堪言!”
“噗!”
不知是哪个年轻臣子没憋住,一声短促的喷笑刚出口就死死捂住。
整个太极殿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了——震惊、茫然、想笑又不敢笑的扭曲、以及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陈瑜那原本慷慨激昂、正气凛然的脸,如同被瞬间刷上了一层绿漆!
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半张着,举着笏板的手僵在半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整个人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天雷劈中,外焦里嫩,魂飞天外!
李承乾仿佛没看到满朝文武那五彩缤纷的脸色,继续用那种既无奈又带着点“家丑不可外扬”的尴尬语气,清晰地补充道:
“他听闻西市胡记货栈,有西域秘传的、专治此等‘难言之隐’的特效药膏,药效甚佳,这才偷偷摸摸,遮遮掩掩地去了几趟。”
“至于什么‘身份不明之人密语’。儿臣问过了,那是他好不容易寻到的、常给胡商供货的药贩子,正讨价还价呢!”
“他脸皮薄,又怕同僚笑话,这才行事鬼祟了些。唉,不成想,竟惹出这般误会,还劳烦陈御史在朝堂之上关切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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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后转向陈瑜,语气诚恳得近乎“无辜”:
“陈御史心细如发,体察入微,孤,替张怀义,谢过御史关心了。只是此等私密之事,实在不宜在朝堂之上公议啊!”
“噗,咳咳咳!”
这次是站在武将队列前排的程咬金,他一张大黑脸憋得紫红,肩膀疯狂抖动,最终化为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掩饰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爆笑。
他一边咳一边用力拍着旁边同样忍笑忍得浑身发抖的尉迟恭的后背,粗声嚷道:
“哎哟喂!憋死俺老程了!这病---咳咳,得治!得治啊!”
满朝文武的表情彻底崩坏了。
有人低头猛咳,有人肩膀耸动,有人死死掐着自己大腿,还有人表情古怪地看着脸已绿得发黑的陈瑜,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和憋不住的幸灾乐祸。
弹劾太子属官纵火?
结果人家是去买痔疮膏的!
还被人当朝捅破!
这简直是本朝开国以来,最离谱、最尴尬、最让人啼笑皆非的弹劾案!
御座之上,李世民冕旒垂下的玉珠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腔调,目光扫过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陈瑜,语气转为严肃,却难掩那一丝荒诞感带来的轻松:
“陈瑜!”
“臣在!”
王珂一个激灵,声音都变了调。
“身为御史,风闻奏事,纠劾百官,本是职责。”
李世民的声音沉了下来,
“然捕风捉影,未查实据,仅凭臆测便妄加攀诬,甚至牵连东宫,此风断不可长!念你初犯,罚俸三月,以儆效尤!若再有此类孟浪之举,定严惩不贷!”
“臣谢陛下隆恩!”
陈瑜如蒙大赦,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比的羞愤,深深拜伏下去,额头紧贴冰冷的地砖,再也不敢抬起。
那笏板在他手中,仿佛有千钧之重。
一场看似凶险、直指东宫的朝堂攻讦,就在这荒诞不经的“痔疮药”风波中,化为乌有,只留下满殿强忍的笑意和陈瑜无地自容的羞愤。
退朝的钟磬声悠悠响起。
文武百官如同潮水般涌出太极殿,许多人脸上还残留着古怪的笑意,低声议论着刚才那场“精彩绝伦”的弹劾。
李承乾在薛仁贵和裴行俭的护卫下,步履沉稳地走在前面,面色平静如水,仿佛刚才朝堂上那出戏码的主角不是他。
行至宫门附近,李承乾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
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准的尺规,瞬间捕捉到侧后方人群中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那位刚刚在朝堂上丢尽了脸面、脸色依旧苍白如纸的御史陈瑜!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