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瞬间爆开一大团浓烈刺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色烟雾!
烟雾迅速弥漫,将方圆数丈完全笼罩!
“闭气!散开!”
裴行俭屏住呼吸,横刀护在身前,警惕地感知着烟雾中的动静。
待烟雾被夜风吹散些许,眼前哪里还有那黑影的踪迹?
只有地上残留的一小片被踩踏过的痕迹,指向那堵高大的宫墙!
“追!”
裴行俭毫不犹豫,率先冲向宫墙。
几名手下紧随其后。
宫墙下,痕迹消失。
裴行俭提气纵身,如大鸟般掠上墙头。
墙外,是皇城内宽阔的甬道和重重叠叠的宫殿屋脊,在月色下投下巨大的阴影,如同蛰伏的巨兽。
空无一人。
只有远处皇城深处,隐约传来几声梆子响,更显夜的死寂。
那黑影,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彻底消失了。
消失的方向,正是皇城最核心、守卫最森严的区域——皇帝寝宫和中枢官署所在的方向!
裴行俭站在高高的宫墙上,夜风吹拂着他冰冷的甲胄,望着黑影消失的皇城深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缓缓攥紧了拳头,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统领---”
一名手下也跃上墙头,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对宫里的路,熟得就像回家!这身手,这路数---”
“别说了。”
裴行俭打断他,声音干涩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回去禀报殿下。”
东宫,丽正殿。
烛火通明,却驱不散殿内弥漫的冰冷。
李承乾听完裴行俭的详细禀报,负手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久久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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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月光,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更长,投在光洁的金砖地面上,显得格外孤寂。
“身手极高,对东宫地形了如指掌,最后消失在皇城深处?”
李承乾的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
“守约,你觉得,这长安城里,除了父皇身边的‘暗卫’,还有谁能做到?”
裴行俭单膝跪地,头颅低垂,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末将不敢妄测。但此人身手路数,绝非江湖草莽,更非寻常世家死士所能培养。其对宫禁路径之熟悉,非长年累月浸淫其中不可得。末将无能,未能将其留下,请殿下责罚!”
“责罚?”
李承乾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如同两口冰封的寒潭,映不出半点烛光,
“责罚你有何用?能在你眼皮底下潜入东宫核心,窥探水井,又能全身而退,直入皇城如入无人之境,这本身,就是答案。”
他踱到书案前,指尖拂过那方写着“小心火”的素帛,又仿佛感受到程咬金带来的那句“小心水”的冰冷警告。
“父皇的警告,程咬金的传话,无头箭信的示警,还有今夜这神出鬼没的窥探者---”
李承乾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彻骨的寒意和洞悉一切的疲惫,
“原来最大的风浪,从来不在宫墙之外,而在宫墙之内,在那九重丹陛之上。”
他抬起头,望向皇城的方向,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看到了那座至高无上的宫殿。
“父皇啊父皇,您对儿臣的‘关心’,真是无微不至。”
李承乾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近乎自嘲的弧度,
“监视,试探,警告,从未停止,甚至变本加厉。”
一股沉重的无力感,夹杂着被至亲之人时刻窥视、如履薄冰的寒意,悄然攥紧了他的心脏。
暗卫!
皇帝的暗卫!
如同跗骨之蛆,无处不在!
殿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细微的噼啪声。
就在这时,殿门外传来极轻微的叩击声,三长两短。
是东宫与外界秘密联络的特定信号!
裴行俭立刻起身,无声地滑到门边,接过门外心腹递进来的一根细小的铜管。
他检查了铜管口的火漆封印完好,这才快步呈给李承乾。
李承乾接过铜管,拧开密封的盖子,从中倒出一卷薄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