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嫁祸,是火上浇油!”
马周纠正道,眼中闪烁着谋略的光芒,
“窦福前脚去谈判,后脚他的货又被劫?而且证据指向孙豹子?你猜窦洪那条老狗会怎么想?”
苏定方眼中露出一丝了然和钦佩:
“他会觉得孙豹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是在故意挑衅、戏耍窦家!以窦洪的霸道性子,这口气绝对咽不下!”
“不错!”
马周点头,
“窦家庄养的那些护院庄丁,打土匪不行,但仗着人多势众去‘讨个说法’,把‘钻山豹’的寨门堵几天,制造点冲突,绰绰有余。而且窦洪为了面子,一定会这么做!他必须给手下人和合江其他势力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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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回桌旁,手指重重地点在地图上一个名叫“落鹰峡”的地方:
“窦家庄到野猪林,这里是必经之路。地势狭长,两面陡坡,是个伏击的好地方,也是个‘恰好路过’的好地方!你亲自去趟磐石堡!”
马周压低了声音,眼神锐利如刀,
“拿着我的亲笔信和太子殿下的‘信物’,去见磐石折冲府的果毅都尉刘仁轨!告诉他,‘钻山豹’匪帮胆大包天,悍然袭击朝廷命官派出的勘察小队,也就是你派去‘勘矿’的人,夺走重要图纸!”
“请刘都尉务必于三日后的午时,率精兵途径落鹰峡一带‘拉练’,‘恰逢’窦家庄与悍匪火并,则可名正言顺‘剿匪’,匡扶正义!”
苏定方心头剧震!
借窦家的刀去砍“钻山豹”,再引官府的兵去收拾残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位年轻的县令大人,手段竟如此狠辣老道!
不比他们这些边军在边疆时干的那些黑活差多少!
一环扣一环,将人心算计到了极致!
“记住,”
马周盯着苏定方,语气森然,
“务必将‘钻山豹’斩草除根!一个不留!磐石堡那边,刘仁轨是在幽州平叛时和薛仁贵、裴行俭一起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都是过命的交情。殿下的信物给他,他自然懂该怎么做。”
“至于窦家庄的庄丁,让他们吃点苦头,死几个领头的也无妨,但别让刘仁轨把他们也当匪剿了,留几个活口回去给窦洪报丧就够了!要让他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卑职明白!”
苏定方抱拳领命,没有丝毫犹豫。
对付这些祸害乡里的渣滓和豪强,非常之时,当用非常手段!
三日后,午时。
落鹰峡内,杀声震天!
一切都如马周所料。
被彻底激怒的窦洪,派出心腹护院头目,率领两百多名手持棍棒刀枪、气势汹汹的庄丁,浩浩荡荡开赴野猪林讨要说法。
而本就桀骜不驯、又被连续“栽赃”激出血性的土匪头子孙豹子,哪里受得了这窝囊气?
双方在落鹰峡狭路相逢,几乎没有任何废话,瞬间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一方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相对土匪来说、仗着人多势众的豪强武装。
一方是悍不畏死、熟悉地形、惯于打烂仗的山匪莽夫。
刀光剑影,血肉横飞!
惨叫声、怒吼声、兵器碰撞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飞鸟无数。
窦家庄的护院头目被孙豹子一记冷箭射穿了喉咙,庄丁群龙无首,阵脚大乱。
而“钻山豹”的土匪也杀红了眼,凶狠反扑,眼看就要形成一边倒的屠杀!
就在这关键时刻!
“呜——呜——呜——!”
低沉雄浑的号角声,如同闷雷般从峡谷入口处隆隆传来,震得山谷嗡嗡作响!
紧接着,伴随着整齐划一、撼动大地的沉重脚步声和甲叶铿锵的摩擦声,一队队甲胄鲜明、刀枪如林、杀气腾腾的府兵,如同神兵天降般出现在谷口!
阳光下,那面代表着大唐折冲府威严的“磐石”军旗猎猎作响!
为首一员身材魁梧、面如黑铁的将领,正是磐石折冲府果毅都尉刘仁轨!
他勒住战马,手中长槊一指峡谷中混乱的战场,声如洪钟:
“何方匪类?光天化日竟敢械斗行凶!儿郎们!前方有悍匪作乱,随本都尉——剿匪!”
“杀!!”
数百精锐府兵发出震天怒吼,如同一股无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