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缩成了针尖!
一股难以遏制的冰寒,如同汹涌的暗流,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全身的汗毛都在这一刻倒竖起来!
那无声的两个字是——
“窦公!”
太极殿。
巨大的殿堂内,鸦雀无声。
紫袍玉带、手持笏板的文武百官,如同泥塑木雕般肃立,低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喘。
空气中弥漫着无形的、令人窒息的沉重压力。
刚刚,皇帝陛下以雷霆手段处置渊字令骨干、削夺魏王李泰一切爵位职事的诏书,如同两块万钧巨石,狠狠砸在每一位朝臣的心头!
血腥气仿佛还萦绕在鼻端,而魏王李泰的下场,更是如同一盆冰水,浇灭了所有人心底的侥幸和躁动。
皇帝李世民高踞于御座之上,冕旒垂下的玉珠遮挡了他大半面容,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有那透过玉珠缝隙扫向下方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寒冰利剑,所过之处,人人低头,脊背发寒。
“储君之位,”
李世民的声音缓缓响起,不高,却如同沉雷碾压过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绝对力量和对未来的冷酷审视,
“关乎国本。”
他微微停顿,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穿透冕旒的珠帘,缓缓扫过肃立的群臣,最终,如同磐石般沉沉地落在了站在百官最前列、身着杏黄色储君袍服的李承乾身上!
那目光,不再是父亲看儿子的眼神,而是一位帝王对继承人的审视和警告!
“望尔等---”
每一个字都重逾千钧,清晰地敲打在李承乾的心上!
“---好自为之!”
轰——!
无形的压力如同山岳般轰然压在李承乾的肩头!
他只觉得心脏猛地一缩,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父皇这句话,明着是敲打群臣,实则每一个字都是冲着他李承乾来的!
这是在告诫他,也是在提醒他!
渊字令的风暴看似平息,李泰已被打落尘埃,但储君之位,绝非从此高枕无忧!
父皇的网,随时可能再次落下!
而他自己,也必须时刻谨记,如履薄冰!
散朝的钟声在压抑到极致的气氛中敲响。
百官如同潮水般无声、迅速地退出大殿,每个人都恨不得缩进自己的影子里,生怕引起御座上那位的丝毫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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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乾强自镇定,随着人流走出太极殿。
刺目的阳光洒在他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祖父那无声的“窦公”二字,如同鬼魅的诅咒,在他脑中疯狂回响!
窦公?
窦建德?!
祖父临到彻底失势、被彻底囚禁之际,为何要向他无声传递这个名字?!
这个早已被父皇剿灭的河北枭雄,与隐太子遗孤有何关联?!
祖父此举,是绝望的泄愤?
还是指向那遗孤下落的隐秘线索?
抑或是一个指向更深漩涡的警告?!
就在他心神激荡、思绪如麻之际,常何如同影子般悄然出现在他身侧半步之外。
“殿下,”
常何的声音依旧干涩平静,却带来一个更加令人心悸的消息,
“奉陛下密旨,臣需向殿下禀明一事。”
李承乾脚步一顿,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
“讲。”
“合江县黑云寨,那座被焚毁的工坊废墟---”
常何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李承乾能听清,
“那些‘意外’死于大火中的工匠头目,以及‘恰巧’出现在现场的渊字令残余和李泰几名死忠心腹---”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锐芒,
“并非死于意外,也非死于火拼。”
“是陛下,命臣秘密封锁消息,并在工坊废墟布下天罗地网。”
“那些‘雀金绸’残片的诱饵,是陛下故意留下的。”
“合江黑云寨工坊,是陛下亲自选定的,最后的绞杀场!”
“渊字令的核心余孽,连同魏王身边最后一批不安分的爪牙,在工坊废墟妄图销毁证据或夺取残余秘方时,被埋伏的百骑司精锐---”
常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