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如同铁塔般堵住去路、手握刀柄的亲卫,脸上瞬间褪尽了血色!
但那惊惶只持续了一瞬,立刻被一种刻骨的、几乎要喷出火来的仇恨所取代!
“是你们!”
少女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愤怒和恐惧而尖利颤抖,她踉跄着后退半步,背靠冰冷的山壁,身体绷紧如同拉满的弓弦,双眼死死瞪着裴行俭,那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你们这些长安来的恶鬼!害死了我娘还不够?!现在连我也不放过?!我跟你们拼了!”
她嘶喊着,如同绝望的幼兽,竟弯腰从湿滑的泥地里抓起一块棱角尖锐的山石,不管不顾地朝着裴行俭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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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毫无章法,却带着一股同归于尽的疯狂!
“拿下!”
裴行俭眉头微皱,侧身轻易避开了这毫无威胁的攻击,沉声下令。
一名亲卫如影随形上前,出手如电,精准地扣住了少女挥舞石块的手腕,稍一用力。
“啊!”
少女痛呼一声,石块脱手,整个人被反剪双臂,死死按在了冰冷的山壁上!
粗糙的石壁磨破了她的脸颊,但她依旧倔强地扭过头,用那双燃烧着熊熊恨意的眼睛,死死盯着裴行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狗官!走狗!要杀就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裴行俭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被制服的少女。
山风卷起他染满泥泞的袍角。
他无视少女眼中滔天的恨意,声音沉冷如铁,直接切入核心:
“你娘,就是当年从林文静那接走女婴‘阿绣’的那个‘绣娘’,对不对?她是怎么死的?阿绣,现在在哪里?”
听到“阿绣”这个名字,少女的身体猛地一颤!
眼中的恨意如同被泼了油的烈火,轰然炸开!
她拼命挣扎着,嘶声厉吼,声音凄厉得如同啼血的杜鹃:
“阿绣?!你们还有脸提阿绣?!你们这些狗皇帝派来的豺狼!为了斩草除根,连襁褓里的孩子都不放过!我娘为了保护阿绣,被你们的人一路追杀,从利州到剑南,从剑南躲到这深山老林!”
“最后为了引开追兵,她一个人往北边的小溪跑,被你们的人乱箭射死!连尸骨都掉进了万丈深渊!”
巨大的悲恸让她泣不成声,身体剧烈地抽搐着,
“现在你们还想怎么样?!阿绣早就死了!被你们逼死了!你们满意了吗?!”
死了?
裴行俭的心猛地一沉!
线索又断了?
不对!
这少女的悲愤不似作伪,但她话里有个巨大的漏洞!
“你说阿绣死了?”
裴行俭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锐利,他猛地俯身,冰冷的视线如同实质般刺入少女的眼底,
“那你呢?你又是谁?你娘为了保护‘阿绣’而死,那你这个‘姐姐’,为何还能安然无恙地活在这里?!”
少女的哭泣声戛然而止!
仿佛被瞬间掐住了脖子!
她脸上的悲愤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巨大的、无处遁形的惊恐所取代!
她眼神慌乱地闪烁,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回答我!”
裴行俭的声音如同重锤,狠狠砸下!
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少女左肩的粗布衣领!
这个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和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胎记!
林县令临终所说的凤尾胎记!
很可能就在这肩胛之下!
“不!放开我!你这畜生!”
少女发出凄厉的尖叫,用尽全身力气疯狂挣扎扭动!
但裴行俭的手如同铁钳,纹丝不动!
“嗤啦——!”
一声布帛撕裂的刺耳声响!
少女左肩后方的粗布衣衫,被裴行俭猛地撕开一道口子!
露出了她肩胛下方那一小片光洁的肌肤!
刹那间!
时间仿佛凝固!
山风停止了呜咽,林间的鸟雀噤若寒蝉!
所有人都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目光死死钉在了少女裸露的肩胛之下!
那里!
在麦色的肌肤上,赫然烙印着一枚触目惊心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