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面上,
“查到的所有‘蛛网’外围节点,从蜀道回来的刺客,到长安几个可疑的货栈、地下赌场,所有带着‘滴血蜘蛛’刺青的,全是死士!抓住前一刻,不是立刻咬碎毒囊,就是被远处射来的冷箭灭口!干净得就像从来没存在过!”
他眼中闪过深深的挫败感和一丝寒意,
“这‘蜘蛛’断尾求生,狠辣果决得令人心寒!”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桌面上那些染血的刺青摹本碎片,最终定格在唯一一份完整、却透着诡异气息的证物上——一块巴掌大小、边缘被火燎烧过的素白锦帕碎片。
帕子本身很普通,但上面却用暗褐色的、早已干涸凝固的血液,极其潦草地勾勒着一些扭曲的线条。
这是芸娘在被百骑司秘密带走前夕,仓促间塞给一个不起眼扫地老太监的东西!
“所有的刺青线索都断了,”
长孙家庆拿起那块染血的帕子碎片,对着烛光,眼神如同最精密的尺子,一点点丈量着上面的血痕,
“唯独她,芸娘!在被百骑司这真正的‘黄雀’叼走之前,给我们留下了这个!”
他小心翼翼地将帕子碎片翻转,又仔细辨认。
那血痕勾勒出的,显然是一幅地图的残片!
线条虽然潦草扭曲,却能辨认出大概的轮廓——重重叠叠的宫墙,蜿蜒的御道,几座标志性的宫殿如太极殿、两仪殿的位置,这分明是缩小版的太极宫地图!
然而,在这幅潦草的“血地图”中心,靠近后宫嫔妃居住的区域边缘,一片宫室群的位置上,用更加浓重的血点,模糊地圈出了一个不规则的形状!
这个形状并未标注任何文字名称,与周围清晰标注太极殿、甘露殿的地图显得格格不入!
“未标记的宫室?”
长孙家庆的眉头紧紧锁成一个川字,指尖轻轻点在那团浓重的血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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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立政殿(皇后居所)和承庆殿(杨妃居所)之间,靠近太液池西侧。这个方位---”
他猛地抬头,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
“冷宫?!掖庭宫?!不对,规制不对---”
他飞快地翻找脑中关于太极宫营建的详细记忆,
“这个位置,这个布局,是前朝留下的。前隋的临照阁?!前朝失宠妃嫔幽居之所!陛下登基后嫌其阴晦,早已封存不用近二十年了!芸娘用血画出这里什么意思?难道这废弃的阁子里藏着‘蛛网’的巢穴?还是藏着别的惊天秘密?!”
蜀南,密林深处。
山风如刀,刮过裴行俭脸上凝固的血痂和伤口,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身后跟着跌跌撞撞、沉默得像一块冰的李青梧。
两人身上都带着伤,狼狈不堪。
裴行俭脑中如同沸水翻腾,杀手临死前那恶毒的狞笑和那句“凤凰是饵”的话,如同魔咒般反复回响,撞击着他的理智。
饵?
陛下布的饵? 那这些年的追杀,蜀道上的血案,林县令的死,难道都是一场戏?
一场演给天下人,也演给他这个臣子看的戏?
那这李青梧,她肩头那枚灼灼的凤尾胎记,她刻骨的仇恨,难道都是假的?!
裴行俭猛地停住脚步,豁然转身!
鹰隼般的目光如同两柄利剑,带着审视一切真相的决绝,狠狠刺向身后的少女!
“你---”
就在他转身开口的刹那! 异变再生!
一直跟在他身后、低垂着头、仿佛惊魂未定的李青梧,毫无征兆地动了!
她的动作快如鬼魅!
与其说是爆发,不如说更像是早已蓄谋已久的毒蛇出击!
一直蜷缩在破烂袖口里的右手闪电般探出!
五指如钩,带着一股狠戾刁钻的劲风,精准无比地扣向裴行俭毫无防备的咽喉要害!
这一击,时机、角度、力度都拿捏得妙到毫巅!
完全不像一个山野少女能发出的!
带着一种训练有素的、一击必杀的狠辣!
裴行俭瞳孔骤缩!
千钧一发之际,他近乎本能地猛地后仰!
同时右臂如铁鞭般向上格挡!
“嗤啦!”
指甲划破喉咙皮肤的声音响起!
几道火辣辣的抓痕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