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金蝉脱壳,蛛网收束(3 / 4)

在湍急的洛水渡口。

伪装成船夫的杀手在船至中流时暴起发难,水鬼般从水下攀附船舷!

裴行俭浴血苦战,刀锋卷刃,再次以重伤一名亲卫为代价,将柳絮护在身后,将杀手逼入绝境。

结局依旧——眼见无路,杀手毫不犹豫咬碎毒囊,沉入浑浊的河水,只留下几串绝望的气泡。

第三次截杀,则是在距离长安仅百余里的驿站。

这一次更加诡异,杀手混入了驿卒之中,在送来的饭食中下毒!

若非柳絮从小在蜀中山野长大,对某些毒草气味异常敏感,及时示警,后果不堪设想。

被识破的杀手面对裴行俭的刀锋,眼神麻木,直接嚼碎了藏在牙缝里的毒药,七窍流血而亡。

“又是这样。”

裴行俭看着地上迅速僵硬的尸体,疲惫地抹去脸上的血污和汗渍。

耳后同样光洁。

干净利落,不留活口,不留线索。

这第三股势力如同附骨之疽,阴魂不散,目标明确——绝不让柳絮活着踏进长安城!

或者说,绝不让“阿绣”这个身份,再开口说话!

这股势力的主人,对长安的掌控力和对时机的把握,令人遍体生寒!

“他们比蜀道上的更可怕。”

柳絮的声音在裴行俭身后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深深的恐惧,

“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命。”

裴行俭没有回头,目光投向长安城方向,眼神锐利如刀:

“因为他们知道,落在我们手里,会比死更惨。只有死人的嘴最严,也只有死人的主子,睡得最安稳。 快到了,这最后一百里,才是真正的鬼门关!”

东宫,一间门窗紧闭、守卫森严的偏殿内。

烛火跳跃,映照着几案上整齐摆放的十二块“癸未”铜牌,散发着幽幽的、令人不安的寒光。

一个须发皆白、老态龙钟、穿着洗得发白旧宦官服色的老太监,在两名东宫侍卫的“搀扶”下,颤巍巍地站在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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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浑浊的眼睛扫过那些铜牌,又飞快地瞥了一眼端坐主位、面沉如水的太子李承乾,以及旁边眼神如同鹰隼般盯着他的长孙家庆,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

“赵德全,”

李承乾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铁块砸在寂静的殿中,

“认得这些牌子吗?贞观元年,癸未年,东宫内坊的腰牌。”

老太监赵德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紧贴着冰冷的地砖,声音带着哭腔:

“殿下饶命!老奴认得!认得啊!”

“说!”

长孙家庆上前一步,厉声喝道,

“贞观元年春末,东宫内坊,有十二名负责浆洗、洒扫的低等宦官,一夜之间,全部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宗正寺和百骑司的档册里,只含糊记了一句‘因过遣散’!这些人,到底去了哪里?!”

他猛地指向殿外那个深坑的方向,

“是不是都埋在了那里?!”

“呜…”

老太监赵德全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老鸹夜啼般的悲鸣,身体抖得更加厉害,浑浊的泪水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流下,

“是他们,是他们啊殿下!呜呜呜,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他抬起涕泪横流的老脸,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深埋多年的悲痛:

“老奴当时只是个小小的库房管事,跟他们都熟,都是些老实巴交、命比纸薄的苦命人!隐太子他老人家‘薨逝’后没几天,宫里就传出旨意,说他们这些近身伺候过那位爷的洗马奴才,晦气!不能留!要统统打发去,去献陵守墓!永世不得回京!”

赵德全的声音哽咽,充满了绝望:

“那天晚上,内侍省突然来了几个面生的公公,带着好些个膀大腰圆的禁卫,不由分说,就把他们十二个从被窝里拖了出来,堵着嘴,捆了手脚,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老奴躲在门缝里看着,吓得魂都没了!”

“后来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们!内侍省的人只说送走了!送去守陵了!可献陵那边,老奴后来偷偷托人打听过,根本就没见过这些人去啊!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原来是被活活埋在了这东宫地下!呜呜呜,殿下!他们冤啊!他们就是些洗衣服倒夜香的奴才!能知道什么天大的秘密啊!何至于要灭口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