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两世为人之血(5 / 9)

带地慌忙退出大帐。

钱老蔫深深看了一眼榻上的裴行俭,又看了一眼浑身散发着冰冷决绝气息的太子,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最终也佝偻着背,沉默地、一步一步退了出去。

苏定方最后一个退出,他亲手将厚重的帐帘死死拉紧,如同隔绝了两个世界。

转过身,面对帐门外同样一脸茫然和惊惧的众人,他猛地拔出腰刀,眼神凌厉如电,声音如同寒冰:

“奉太子严令!所有人!退后十步!擅越雷池者!杀无赦!”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磐石,死死堵在帐门前,刀锋在火把映照下闪烁着森然寒光!

金顶大帐内,瞬间只剩下李承乾和榻上气息奄奄的裴行俭。

死寂重新笼罩。

只有裴行俭那微弱到几乎消失的呼吸声,清晰地敲打着李承乾紧绷的神经。

李承乾缓缓转过身,目光不再看裴行俭,而是投向帐内那柄悬挂在兵器架上的、他日常佩戴的、镶嵌着金玉的华丽短剑。

那柄剑,象征着他的身份和权力。

他一步一步,走向那柄短剑。

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自己的心尖上。

他伸出手,握住了冰冷的剑柄。触手生寒。

他缓缓拔出短剑。

锋利的剑刃在烛火下流淌着刺目的寒芒。

他握着剑,一步步走回裴行俭的榻前。

低头看了一眼那张蜡黄死寂的脸,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消散,只剩下一种近乎献祭般的冷酷决绝。

然后,他猛地撩起了自己左臂的衣袖!

露出了小臂内侧!

那里,没有伤痕,只有属于年轻储君的、苍白紧致的皮肤。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眼神冰冷如同万年寒潭!

他不再犹豫,将那柄闪烁着寒芒的锋锐短剑,稳稳地、决绝地,对准了自己手臂内侧那淡青色的血管!

剑刃冰冷的触感刺激着皮肤。

他猛地咬牙,手腕发力!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至极的锐器割裂皮肉的声音,在死寂的大帐内响起!

一道细细的、鲜红的血线,瞬间从李承乾的左小臂内侧绽放开来!

殷红的血珠迅速渗出、汇聚,沿着光滑的剑刃流淌下来,滴落在他脚下的波斯地毯上,晕开一朵小小的、刺目的血花!

剧痛!

尖锐的剧痛顺着神经蔓延!

但李承乾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有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那涌出的、属于自己的、滚烫的、象征着大唐帝国未来主宰的鲜血!

他没有去取玉碗,也没有用任何容器。

他飞快地从腰间解下一个随身携带的通体洁白无瑕、只有拇指大小、用来承装珍贵药丸的羊脂玉小瓶。

拔开同样用羊脂玉制成的精致瓶塞。

他伸出手指,精准地接住那从伤口涌出的、带着奇异温度的鲜血,小心翼翼地、极其郑重地,将几滴滚烫的、殷红刺目的血珠,滴进了那小小的玉瓶之中!

一滴!

两滴!

三滴!

够了!

他迅速用一块干净的丝帕按住伤口止血,撕下内衬衣角快速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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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简洁、高效、冷酷,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外泄。

做完这一切,他将那塞紧的羊脂玉瓶紧紧攥在手心!

那小小的玉瓶,此刻却仿佛重逾千斤!

里面装的,是他李承乾的血!

是他那被巫医称为带有“两世为魂”烙印的心头血!

这个称呼本身,就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难以言喻的宿命感和禁忌感!

它指向一个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或者说不敢深究的隐秘!

他紧紧攥着玉瓶,仿佛攥着自己最深沉的秘密和最沉重的誓言。

他大步走到书案前,提起笔,蘸饱了墨。

手腕悬停在空中,微微颤抖。

千言万语堵在心头,最终却只化为四个力透纸背、带着无比决绝和深沉意味的沉重字迹:

“两世为人。”

他将这墨迹淋漓的字条,小心翼翼地卷起,塞进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同样密封的细小竹筒里。

然后将竹筒和那装着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