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着小拳头,一脸“我很能打”的彪悍,
“我帮你摔死他们!保证摔得他们连亲娘都认不出来!薛木头都说了,那些家伙不够我一只手摔的!”
站在她身后的薛仁贵,那张英俊刚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只能尴尬地朝李承乾和苏婉贞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确实私下里评价过程映雪的摔跤天赋异禀,力气大得惊人,但这丫头怎么能在太子和太子妃面前就这么嚷嚷出来!
李承乾看着程咬金那副“老子很关心你”的豪迈样子,再看看程映雪那副“快带我去打架”的跃跃欲试,又瞥了一眼尴尬得脚趾抠地的薛仁贵,连日来的沉重和疲惫竟被这活宝父女冲散了不少,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真实的弧度。
他摆摆手,示意薛仁贵不必介怀,对程映雪笑道:
“映雪的心意,孤心领了。些许宵小,段将军和李将军已经打发了。你这身本事,还是留着……嗯,帮薛将军操练新兵吧。”
“打发?我看没那么简单吧?”
程咬金大大咧咧地拖过一张椅子坐下,拿起桌上苏婉贞刚给李承乾倒的、还没来得及喝的热茶,也不管是谁的,咕咚灌了一大口,抹了抹胡子上的水渍,压低了些声音,铜铃大眼盯着李承乾,里面没了刚才的嬉笑,多了几分老狐狸的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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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那地方,水浑着呢!李佑良算个屁!他背后没点硬扎的靠山,敢玩那么大?还有丰老头……啧,死得也太是时候了!殿下,你这次回来,陛下那边……”
“卢国公,”
李承乾打断了他,脸上的笑意淡去,恢复了平静,
“凉州之事,父皇已有圣裁。宇文化及大人正在善后,一切……都过去了。”
他的语气平淡,带着一种不愿多谈的疏离。
程咬金是何等老辣,一听这语气,再看看李承乾平静下隐藏的疲惫,心中顿时了然。
他咂摸了一下嘴,嘿嘿干笑两声:
“过去了?哦,过去了就好,过去了就好!老程我就是瞎操心!殿下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打了个哈哈,不再追问,又扯了几句闲篇,诸如长安新开了家胡姬酒肆舞跳得不错云云。
程映雪倒是没心没肺,还在那里挥舞着小拳头:
“反正殿下下次要打架记得叫我!”
被薛仁贵好说歹说,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她那个明显已经完成“确认太子活着”任务的老爹告辞离开。
临走前,程咬金回头深深看了李承乾一眼,那眼神里没了平日的混不吝,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和提醒,他拍了拍薛仁贵的肩膀,声音不高却清晰:
“仁贵小子,以后有机会还是回去好好跟着殿下!这长安城啊,有时候比凉州的戈壁滩还磨人,风沙迷眼!”
送走了这对活宝父女,东宫终于恢复了宁静。
苏婉贞体贴地没有多问,只是柔声道:
“殿下累了一天,早些安歇吧。”
李承乾点点头,却并未走向寝殿,而是转身走向了书房。
有些思绪,需要独处才能理清。
推开书房的门,熟悉的墨香与书卷气息扑面而来。
案头的烛火静静燃烧着。
他走到书案后,正要坐下,目光却猛地一凝!
在书案的正中央,那方沉重的端砚旁边,端端正正地放着一个没有落款的、毫不起眼的素白信封!
又是它!
柳絮的密报!
李承乾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他几乎是瞬间掠到案前,一把抓起那信封!
指尖传来的触感告诉他,里面不止一张纸。
他迅速拆开,抽出里面厚厚一叠写满蝇头小楷的信笺。
这一次,不再是寥寥数语。
信笺上的内容极其详尽,条理分明,如同最精密的账本!
上面清晰罗列着近半年来,数笔通过极其隐秘渠道包括几家看似毫无关联的皮货行、票号,甚至还有两家寺庙的“香火捐赠”从长安流出、最终汇入江南的巨额资金!
每一笔资金的数目、时间、经手的中转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而最终的资金接收方,赫然指向江南几个赫赫有名、富可敌国的大盐商!
这些盐商的名字,李承乾甚至隐约有些印象,都是盘踞江淮盐利多年的地头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