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脑海里越发清晰,让他抖得更厉害。
与他的崩溃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韦贤妃。
她没有倒下,甚至没有流一滴泪。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房间中央,身姿依旧挺拔,仿佛一尊即将碎裂的精美瓷器,用最后的气力维持着表面的完整。
她的目光穿过那扇肮脏的窗户,望向外面灰蒙蒙的天空,眼神空洞,却又像燃着一簇幽冷的鬼火。
悔恨?
不甘?
这些词语太轻了。
她的内心是一座正在坍塌的火山。
她细细咀嚼着失败的每一个细节。
蔡京那张老谋深算的脸背后隐藏的贪婪与无能。
王黼信誓旦旦的保证如今听来像个笑话。
还有眼前这个瘫在地上,只知道哭泣的儿子,不,是盟友,是她押上一切的赌注。
“蠢货……一群脑满肠肥的蠢货!”
她在心里无声地尖啸,声音比宋钦宗的哭嚎要凄厉百倍。
“我怎么会信了他们?”
“怎么会把宝压在这种扶不起的烂泥身上!”
一阵锐痛从掌心传来。
她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嵌进了肉里,几欲滴血。
但这疼痛却让她感到一丝清醒。
她甚至开始冷酷地分析,是哪一步走错了。
是逼宫太急,还是低估了那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太上皇”?
她的野心,她的谋划,她对权力巅峰的渴望,此刻都化作了这四面冰冷的墙壁,将她死死困住。
宋钦宗赵桓似乎终于哭累了,他抬起那张狼狈不堪的脸,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朝她伸出手:“母妃……我们……我们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