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吧……”小孩不会掩饰喜怒哀乐,语气失落,眼神黯淡。
母子二人一时无话,各自陷在自己的情绪里。
清晨醒来时,方素睁眼在床上静静躺着,复杂的思绪将身子牢牢吸附在床,胡思乱想,沉重混乱。
脑子里闪过无数画面:
初嫁响水村的懵懂期盼,小树阿爹模糊不清的面容,葬礼哭声,小树脆生生喊阿娘,婆婆去世前开口让她改嫁,那猎户伸脚展示新鞋说很好穿……
画面最清晰的,多是儿子长大的一幕幕,其次竟是那人。
窗纸透的光越来亮,她叹了一口气,才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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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神后方素和儿子商量:“请人种地要花钱,明天阿娘去镇上将织成的布卖了,换钱,再买回点棉花。”
得要先换点钱,家里真是多一个铜板也存不住。
往常她去镇上,小树是一定要跟去的,于是便说:“小鱼阿爹会来担土豆块去地里,这次你留在家。”
小树只好点头应下。
“小树娘,你是去哪儿?来来,坐这边。”
“哎呦,这么些布呢,”背篓里的素布盖不住,露出一截,有妇人上手摸了摸惊讶道,“织得这样密实均匀,瞧瞧这手艺。”
“一二三四……真不少,这么多卷能卖不少钱吧?”
“这么多布料得织多久啊?”
一牛车人七嘴八舌的,妇人夫郎们讲话又快又敞亮,方素静静等人他们讨论,最后才答:
“卖不了多少钱,棉花也不便宜,织布费神费眼一点儿也快不得,冬天出不了门才攒这么多。”
得了这么一句,有人暗暗打量方素,织布辛苦但总比零零碎碎给人做针线活强啊,说起来也是一条谋生出路,有了稳定进项,日子不就慢慢好起来了吗?
年长些的妇人帮她把布料收回来,仔细盖好,笑道:“你也是熬出来了。”
方素将背篓拉到身前,笑笑含糊而过,之后垂眸不语。
春播繁忙,村里有牛的人家更是不得闲,罗老汉如今一天只趁早赶车去一趟镇上,回来后歇一歇,接着去给别家耕地挣钱。
有牛的郑家种完自家田地,郑老爹没去村里给人耕地——杀猪出摊可比耕地挣钱。
他帮武家耕完歇了一天,收拾收拾要带去收猪了。
离开前他朝草棚子喊道:“粥粥啊,阿爹要去下河村,甜酒酿你吃不吃?”
“阿爹,不吃,想吃我去曹酒头家买。”
“那你想吃啥?阿爹绕去镇上给你买回来!”郑老爹耐心十足,他让鲁康先将牛牵出竹门,自己走到草棚子前叉腰问道。
周舟认真想了想,真没什么想吃的了,无辜摇头。
成吧,郑老爹往外走了两步又突然折回来:“藕粉,藕粉吃不吃?阿爹绕去河尾村买点回来。”
“郑则买的还有呢!阿爹你快去吧,收到猪早点回家。”
郑老爹无奈挠头,没帮上忙,只好走了。
前段日子周舟可谓是吃什么都香,胃口极佳饭量渐大,一家人喜闻乐见,光是看他吃饭都能一起多吃几口。
好景不长,食欲到达某种旺盛程度后,突然急转直下,胃口全无。
有时还呕酸水。
天差地别的转变吓坏一家人。
沈大夫把脉后平静问道:“舟哥儿,是从何时开始的,每日还能进些水米吗?”
郑大娘抢答:“就这三五日的事!他呕倒不是一直呕,饭吃不多,水喝了不少。”
“我不知道为何看见饭菜就烦,能吃两口,咽下后就顶在心口了,偶尔泛酸水……”周舟迟疑说道。
郑则眉头紧皱,这几个月他看惯了粥粥大口吃饭,如今咽下艰难,叫人忧心:“沈大夫,我夫郎是怎么了,为何会有此变化?”
“这种情况并非少见,此前胃口大开,是胎元初结,气血勃发之象。如今胃气上逆,冲气犯胃,导致食欲不振。”
“吃食择其所好,顺其自然,他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饭量不必强求,能吃多少是多少。”
“泛酸水可含姜片、泡姜茶抑制。”
得知呕吐不带血丝或是严重的胆汁,沈大夫劝说众人放宽心,捱过这一段就好了。
可七八日过去周舟仍是如此。
周娘亲细心发现,孩子低头时的双下巴消了,顿时心疼不已,主动找丈夫说:“你再去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