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持续下了一天。
月哥儿今日没去学刺绣。
天色昏沉,他站在门廊望天看雨,吹在脸颊的风时而轻柔忽而猛烈,裹挟醒神的水汽。
家里难得清净,心中无牵无挂,一身轻松,他看了一会儿才进屋。
林磊散步一样在堂屋来回走动,大掌里轻松托着一个眼睛圆溜溜的胖娃娃,娃娃不哭不闹,也不笑。
乖得一动不动,像被人挟持了一样听话。
月哥儿忍俊不禁:“他还打嗝吗?”
阿福偶尔会打嗝,一打嗝就哭,一哭就停不下来,脸蛋憋得通红,那响亮有劲儿的大嗓门一嚎,非闹得全家人都来到跟前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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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磊为此苦学拍嗝。
可阿福的后背都没他巴掌大,真是学得他满头大汗,生怕力道没控制好,把娃拍坏了。
“我拍了一阵,出嗝了,这会儿舒服着呢。”
阿福牢牢趴在他爹的臂弯里,身子和脑袋都动不了,见到小爹才有了点笑意,哒哒叫唤,小胳膊一抬一抬地朝人招呼。
“越发像个小猪崽了。”月哥儿满意道。
越看越爱,他想抱一抱,林磊身子一转避开了,不肯:“你安心歇着,今日下雨没事做,我来带。”
抱住就放不下了,除非孩子睡着,不然就得一直走一直晃,胳膊和腰累得很。
月哥儿心头发暖,“嗳”一声应下了,看向石头的目光温柔得能滴水。
他也不坐,陪在丈夫身边一起绕圈走动,小声说话,偶尔捏一下阿福的小肥腿,等他睡着才轻手轻脚抱回房。
两人屏息凝神,小心翼翼将阿福放入摇篮床。
只见他蹬了一下短腿挥舞手臂,张大嘴巴要哭,月哥儿赶紧按住小手轻拍,好一会儿,阿福才慢慢睡沉。
夫夫俩松了口气,相视一笑。
圆圆滚滚也要来了,小肚兜小衣裳有不少,宁宁不会做小鞋,月哥儿拿出针线篮子想多做几双送给他。
“回家一直没能问你,跟着兰姨学刺绣怎么样?”林磊坐到他身边问道。
“好得很,师傅平日什么样,教刺绣时便什么样,只是多了几分认真严肃,耐心又仔细,且一点儿也不着急。”
月哥儿笑意不止。
他起初很是紧张,怕师傅嫌他笨,结果刚坐下拿起针线她就先说,“咱时间多的是,一天学不会就再学一天,你且安心学,再慢,学个十年八年也会了。”
“只一件要牢牢记住:不能放弃。”
一番话就叫他安了心。
“师傅还夸我聪明悟性高,坐得住。”月哥儿语气欣喜,沉浸在师傅夸赞的回忆中。
哥儿养了一年的脸颊白里透红,没了刚成亲时的青涩苍白,他性子本就温柔,有了阿福后更是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仿佛无论做什么过分的事,他都能包容,都能理解,都能原谅,眼神永远温和有爱。
很吸引人的气质。
林磊垂头,突觉面皮发热,人也有点躁动难耐,他搓了搓放在膝盖上的大掌,咽咽口水,总觉得喉咙发痒,于是干脆咳嗽了一声。
“着凉了?”月哥儿立马回头看,兄弟俩一大早去看鱼苗,回来衣裳都湿透了,他蹙眉道,“脸怎么这么红,我去熬姜茶,喝点也好。”
说着就要起身。
又被林磊拉住坐下。
“没着凉,”林磊脸更红了,他慢慢抱住夫郎接回前面的话,“你跟着兰姨学得开心就好……下次我还要送你去门口。”
不提还好,一提那天的羞耻感又回来了,月哥儿嗔他一眼刚想反对,又听得这憨子说了句天南地北不相干的话:“今晚将摇篮床搬去小爹房里吧。”
“什么?”
林磊又咳嗽了,眼神飘来飘去,最后火热地盯着夫郎看,“让阿福跟小爹睡一晚。”
月哥儿怔住,这回脸是真的红透了。
却也呐呐应了一声:“……嗯。”
傍晚雨水渐停。
周舟如愿吃到清甜弹嫩的炖黄鳝。
一家人紧着他吃,吃肉喝汤,热饭下肚,他满足地舒了口气,吃得脸色红润,“真好吃,一点儿也不腥。”
郑老爹笑道:“八月黄鳝肥美,到时阿爹也去抓,咱攒一攒等小九回家,红焖清炖都来一遍!”
郑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