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胡惟庸脸上的伪装彻底卸下,眼神变得冰冷起来,对着那些刺客沉声质问道:
“尔等到底是何人?
可知当街刺杀一国丞相,乃是株连九族的滔天大罪!
现在若你们束手伏法,本相还可向陛下求情,从轻发落你们的家人!”
胡惟庸的话音刚落,为首那名身着甲胄之人便发出一阵冰冷的嗤笑,长刀直指他的面门:
“呵呵,胡相,现在才知道怕了?
你真以为我们江南士族,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吗?
既然你赶尽杀绝,断了我等活路,那即便我等死,也要拉着你这大明丞相一同陪葬!”
说着,他拎着长刀,脚下猛地发力,带着凛冽的杀意朝着胡惟庸直冲过来。
而就在这时,四周房屋的脊背上,突然刷刷刷现身几十名锦衣卫!
他们身着标志性的飞鱼服,腰佩绣春刀,身形矫健如猎豹,一现身便没有任何犹豫,纷纷纵身跃下,对着这群刺客厮杀而去。
好在他们谨记胡惟庸的命令,并未下死手,刀锋尽往刺客的手脚关节处砍去,只求制服,不求夺命。
那名身着甲胄的领头刺客见此情景,面色顿时大骇,一边挥刀抵挡锦衣卫的攻击,一边冲着胡惟庸怒吼道:
“胡惟庸,你这狗贼!
竟然早就设下埋伏,算计我等!”
说着,他便想转身逃离,可巷子两侧又涌出数名锦衣卫,死死堵住了所有退路,将他们困在原地。
见逃生无望,那名领头刺客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一咬牙,当即不顾身上的伤口,不要命地朝着胡惟庸冲去,他知道今日必死,只想拉着胡惟庸垫背!
一名锦衣卫见状,急忙挥起绣春刀,由下向上猛地一横劈!
只听噗嗤一声,领头刺客的一条左臂应声而断,鲜血喷涌而出,溅了一地。
然而即便身受重创,他愣是一声没吭,眼中的杀意反而更盛,依旧拖着残缺的身体,踉跄着向着胡惟庸冲去。
见到这悍不畏死的一幕,胡惟庸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眼看刺客就要冲到近前,长刀猛地向前一刺,直指他的胸口,眼看就要伤及要害之时,一名锦衣卫急忙从斜侧冲了过来,想要阻拦。
可看到这一幕,胡惟庸顿时恼了,对着冲过来的那名锦衣卫狠狠踹了一脚!
“狗东西!让开!”
一声怒喝,锦衣卫被踹得踉跄倒地。
随后,胡惟庸竟猛地张开双臂,直接迎着那柄明晃晃的长刀冲了上去!
这一下,连刺客都有些傻了,他实在猜不透胡惟庸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眼下已无退路,只能咬紧牙关,猛地将长刀向着胡惟庸的心脏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胡惟庸猛地身子微微一侧!
长刀终究没能刺穿他的心脏,却狠狠扎进了他的肩胛骨,刀刃穿透皮肉,露出半截寒光。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胡惟庸口中传出,他踉跄着倒在地上,疼得浑身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袍。但他强撑着一口气,对着周围的锦衣卫嘶吼道:
“快!
拿下刺客!一个都不许放过!”
随着这一声呼喊,锦衣卫们迅速围了上来,将剩下的几名刺客悉数制服。
而胡惟庸的肩胛处,那柄长刀依旧插在上面,鲜血顺着刀柄不断滴落,将身下的地面染得通红。
他疼得眼前发黑,心里却只有一个念头:
“秦王殿下,
臣为您献上的这份投名状,不知诚意是否够格?”
而刚才被胡惟庸踹倒的那名锦衣卫,此刻看向胡惟庸的眼神已然变了。
他万万没想到,一国丞相竟然如此不怕死!
刚才那一幕稍有不慎,便是当场毙命的下场,可即便身处如此凶险的时刻,胡惟庸依旧有这般以身犯险的魄力。
想到这里,这名锦衣卫的眼神之中,不由得充满了钦佩之色。
与此同时,斜对面酒楼的顶层,正在看戏的朱元璋一行人全都震惊地站起身,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朱元璋盯着楼下倒在血泊中的胡惟庸,喃喃道:
“这、这狗东西,当真是好大的魄力啊!”
朱标也连忙点头附和,语气中满是感慨:
“是啊,
以前我们好像真的看错胡相了。”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