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陋室夜谈,武魂融合(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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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如同利剑,直刺核心!杨涟浑身一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哆嗦着,眼神中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他沉默良久,陋室内只剩下油灯灯花爆裂的细微噼啪声和炭火的低吟。

终于,他长长叹了口气,声音带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与苦涩:“陛下…圣明烛照…臣…不敢欺君!东林…亦非净土。正如阳光之下,必有阴影。确…确有那等人物,口头高喊‘家国天下’,心中盘算一己私利;满嘴‘清议正道’,实则党同伐异,排除异己不择手段! 更有甚者,空谈阔论,不谙实务,遇事则推诿塞责,或苛责求全,视不同政见者为仇寇!此等人…实乃东林之耻!亦是…亦是臣每每思之,痛心疾首之处!”

杨涟的坦诚和痛苦,让朱常洛心中最后一丝疑虑消散。这位老臣,心中果然有一杆秤,并未被派系完全蒙蔽双眼。

朱常洛站起身,在狭小的空间里踱了两步,昏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显得高大而凝重。他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看向杨涟,声音清晰而有力:

“杨卿坦诚,朕心甚慰!今日议政堂之事,想必卿亦有耳闻。朕之所见所闻,令朕忧心如焚!朝堂之上,党争之炽,已远超清议范畴!名为国事,实为私利;名为谏言,实为攻讦!长此以往,国将不国!”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转为深沉:

“朕今日听了卿所言东林初心,感慨良多!正人心,明学术,砥砺气节,匡扶正道! 此十二字,振聋发聩!若天下读书人,若朝堂诸公,皆能秉持此心,何愁吏治不清?何愁边患不平?何愁黎民不安?”

“朕,肯定东林书院成立之初心!肯定东林一脉为国为民之核心诉求!此心光明,当为士林圭臬!”

紧接着,他的语气陡然变得严厉,如同寒霜:

“然!朕亦痛心疾首!痛心于东林之中,混入了那等借清名以营私,挟大义以排异的宵小之徒!更痛心于东林某些行事之风!为达目的,党同伐异,结党营私,凡非我东林者,皆目为奸邪,必欲除之而后快!此等行径,与阉宦何异?与当年严嵩之流打压忠良何异?清议成了攻讦的武器,道德成了排除异己的枷锁!这岂是顾、高诸公创立东林之本意?这岂是‘事事关心’之正道?!”

朱常洛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帝王的威严和深深的失望:

“杨卿!你看看如今的朝堂!东林、浙党、楚党、齐党…壁垒森严!彼此攻讦,势同水火!一件赋役改革之议,尚未推行,便有无数‘难’字当头!无数‘不可行’之论!其背后,当真全是忧国忧民?还是…盘根错节的利益,根深蒂固的门户之见?! 长此以往,朝廷精力尽耗于内斗,谁人谋国?谁人御敌?朕…深恐党争之祸,更甚于阉宦!更甚于外虏!”

他走到杨涟榻前,目光如电,直刺其心:

“朕想要的,不是一个争权夺利、党同伐异的东林!朕想要的,是那个秉持‘正人心、明学术、砥砺气节、匡扶正道’纯粹初心的东林!是那个能真正为国分忧、为民请命、敢于任事、务实进取的东林!是那个能容纳不同声音、求同存异、以国事为重的东林!杨卿!你…可明白朕意?”

朱常洛的话语,如同洪钟大吕,在杨涟心中反复震荡!皇帝对东林初心的肯定,让他热血沸腾;对东林弊病的犀利剖析和痛斥,又如同冰冷的刀子,将他心中那些不愿深想的阴暗角落血淋淋地剖开!尤其是那句“党争之祸,更甚于阉宦!更甚于外虏!”,更是如同惊雷,炸得他灵魂都在颤抖!

是啊!自己一心想着除阉党、清君侧,可东林内部呢?那些打着东林旗号谋私利、搞倾轧的人呢?那些空谈误国、排斥异己的行为呢?这与他们痛恨的阉党,本质上有何不同?自己…是不是也曾在不知不觉中,被这党同伐异的风气所裹挟?

巨大的震撼、深刻的反思、被理解的激动、以及对皇帝宏大期望的感佩…种种复杂的情绪在杨涟胸中激烈冲撞!他望着眼前这位目光灼灼、言辞恳切、胸怀天下的年轻帝王,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顶门!所有的顾虑、所有的派系束缚,在这一刻似乎都被这滚烫的赤诚和犀利的洞察所熔化了!

“陛下!”杨涟猛地从榻上滚落在地,不顾额头的伤口崩裂,鲜血瞬间染红了纱布!他重重地以头叩地,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动与决心:

“陛下金玉之言,振聋发聩!如醍醐灌顶!臣…愚钝半生,只知以死报君,却未能深察党争之祸,未能厘清东林之瑕!陛下今日之言,道破积弊,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