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铁诏锄奸,三路烽烟再显铁血手段(2 / 3)

绣春刀,刀锋在火把下流淌着刺骨的寒芒。

刀光一闪!嚎哭声戛然而止!一颗带着无尽惊恐与悔恨的肥硕头颅滚落尘埃。

硝制后的李永祚首级,连同其两名主要管事的头颅,被装入特制的黑漆木匣。一队锦衣卫信使携带着圣旨副本和这些狰狞的“礼物”,如同报丧的黑鸦,飞向九边雄关、诸藩王府、勋贵门庭:山海关城楼、大同总兵府辕门、楚王府仪门、南京魏国公府正厅…每个看到贼首和圣旨的地方,都如同被投入一块巨石,激起惊涛骇浪!恐惧与震慑,随着首级和圣旨中那句“勾连叛逆朱纯臣旧部”的诛心之言,深深楔入每一个有异心者的骨髓。通州抄出的粮铁,未做丝毫停留,在重兵押送下,滚滚北运。

通往山西的官道尘土蔽日。徐光启的薯种车队在酷暑中艰难前行。老人坐在车辕上,汗水浸透葛布衣衫,紧握着一卷《甘薯疏》,目光忧虑地望向北方天际的灰黄。车队周围,除了顺天府标兵,还有数十名身着普通号衣、眼神锐利的京营精锐,领队的百户沉默而机警。

行至河南卫辉府境内一处荒僻山谷,异变陡生!两侧山坡滚木礌石轰隆砸下,堵塞道路!数十名蒙面悍匪手持利刃,怪叫着冲杀而下,目标直指徐光启的马车和薯种车!攻势凶猛,配合默契。

“护住徐大人和薯种!”顺天府标营头目厉喝迎敌。京营百户眼神一冷,低喝:“圆阵!护车!”布衣精锐瞬间收缩,长刀出鞘,结阵如磐石,将徐光启马车护在核心。刀光剑影,惨叫连连。一名悍匪狡猾地绕开正面,毒镖直射车窗!

一支弩箭如电而至,精准地穿透其咽喉!尸体栽倒。百户放下手中劲弩,目光扫过匪徒尸体腰间滑落的一块残缺铜牌,脸色更沉。残余匪徒见无机可乘,呼啸退去。

徐光启掀帘,看着战场和铜牌,疲惫地摇头:“不必追了,清路,赶路要紧。”

数日后,山西平阳府。龟裂的黄土塬上,黑压压的流民聚集,眼含绝望。徐光启就在荒滩边架起大锅,亲自洗净红薯蒸煮。奇异的甜香弥漫开来。老人当众剥开蒸薯焦皮,露出金黄薯肉,大口咬下咀嚼。

“乡亲们!此乃甘薯!耐旱耐瘠,荒滩可活!亩产十倍于谷麦!生可解渴,熟可饱腹!朝廷新政,活命之机在此!”他嘶哑的声音在荒原回荡,举起手中红薯,“愿随老夫垦荒者,今日分发薯种!老夫与尔等同甘共苦!”

死寂的怀疑被蒸薯的香气和几个大胆流民尝到甜头后的狂喜打破!

“甜的!真能吃!”

“活命的粮!朝廷没忘咱!”

“徐青天!”

希望的洪流冲垮了绝望。分发薯种的吏员被汹涌的人潮包围。混在人群中煽动“红薯坏地”的酸儒被愤怒的流民推搡淹没。京营和标兵在外围筑起人墙。与此同时,朱恭枵在京师户部,顶着“擅动钱粮”的弹章,强行开启通道。一车车以“周王府”名义购得的杂粮混合着红薯,沿着这条生命线艰难北输。当户部一位主事搬出祖制阻挠时,朱恭枵拍案怒斥:

“祖制是让尔等坐视百姓饿毙吗?!徐少保花甲之年尚在荒野亲尝薯味!尔等饱食终日,空谈祖制,良心何安?!这粮,本世子调定了!天塌下来,我顶着!再敢阻赈济者,休怪我请王命旗牌行事!”

辽西,宁远预选台地。热浪扭曲着视线。袁崇焕强忍左臂箭伤灼痛,与工师伏在滚烫沙地上,嘶哑地争论着引水渠线。吴三桂持枪立马,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死寂的丘陵与波光诡谲的海面,身后几十名伤痕累累的家丁如同钉在地上的标枪。

东北方丘陵后,枯草微动。吴三桂瞳孔骤缩!凄厉的鸣镝同时破空!

“敌袭右翼!护抚台!”吴三桂怒吼如雷,战马人立而起!他竟不守反冲,率家丁决绝地撞向烟尘中跃出的建奴精骑!大枪如龙,瞬间挑翻一名拔什库!血肉之躯死死抵住敌骑洪流,为袁崇焕后撤赢得喘息。不断有人落马,血染黄沙。

“快!护袁大人退向礁石区!”工目嘶喊着架起失血恍惚的袁崇焕。

京师,军略参赞房。

烛火通明,墙壁上巨大的辽东舆图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杨涟虽未亲临前线,却如同置身风暴中心。他鬓角霜白,眼中布满血丝,紧盯着桌案上堆积如山的塘报、密函——来自骆养性的锦衣卫辽东千户所、东厂在辽坐探、以及袁崇焕军前急报。关于宁远遇袭、吴三桂力战、关于广宁叛将陈麻子及其可能泄露布防的碎片信息,如同纷乱的线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