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冬藏砺剑 婉儿临朝(4 / 6)

余孽(以多尔衮为首,活动于长白山)暗通款曲,其国中‘实学研习所’对朕赐予的《天工开物》倒是钻研得勤勉,可惜,方向似乎有些偏了,尽在些虚无缥缈之处打转。前番其使者竟还敢觊觎《永乐大典》遗籍,其心可诛。”他放下密报,目光扫过卢、史、孙三人,如同利剑出鞘,“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何况此鼾声还夹杂异心,暗中磨牙。朕欲取朝鲜,以绝后患,并获东出之跳板,断建奴一臂。然,如何能‘光明正大’,不使四方藩国寒心,不令朝中清流聒噪?”

如何为一场必然要发动的战争,披上“正义”与“不得已”的外衣,这是一个考验政治智慧与谋略的难题。

孙传庭率先开口,他的声音带着历史的厚重感与新政推行者特有的务实:“陛下,朝鲜自古与中国关系密切,武皇帝时便置汉四郡。其国虽自立,然法理上,长期为中原藩属。可从此着手。可遣使责问李倧不臣之罪,历数其纵容边民越界、贡品怠慢、私通建奴、甚至纵容属下窥探《永乐大典》等罪状,要求其国王入朝谢罪,并割让义州、铁山等边境要地,开放口岸,允我天兵入驻‘协防’。若其应允,则半岛门户洞开,我可逐步蚕食控扼;若其拒绝,便是公然叛逆,藐视天朝,我大军征讨,名正言顺。此乃‘传承历史,宗主之权’,占理为先。”

卢象升接着说道,语气中充满郭嘉式的洞察与决断,仿佛已俯瞰全局:“孙大人所言,乃堂堂正正之师,可立舆论根基。然,仅此或不足,需加一把火,令其自乱阵脚。可令辽东前线,故意示弱,纵放小股建奴余孽,使其窜入朝鲜境内,烧杀抢掠,制造边患。同时,散发檄文,痛斥朝鲜‘勾连建奴,为祸边疆’,‘庇护帝国之死敌,罪同谋逆’。将朝鲜与我朝之矛盾,转化为其与‘天下公敌’建奴同流合污之立场问题。届时,我朝出兵,非为侵伐,实为‘剿灭残匪,清理门户,维护东亚秩序’,此乃‘大义不臣,代天行罚’,迫其就范。”

史可法听完,阴恻恻地一笑,贾诩的毒计已然成型,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精准:“孙大人、卢大人之策,一明一暗,已近周全。然,尚可再添一剂猛药,令其永无翻身之理,亦让倭国无暇他顾,甚至可借此将倭国势力一并引入,一石二鸟,永绝后患。”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可密令沿海水师,假扮倭寇或海盗,频繁袭击朝鲜南部沿海,掳掠人口,制造恐慌,令其顾此失彼。同时,设法与倭国幕府中的激进派取得联系,或利诱,或威逼,散播‘朝鲜虚弱,内部分裂,乃天赐良机’之言论,鼓动其派遣浪人、甚至正规军队,自对马岛方向,登陆朝鲜釜山、金山等地。待倭人入朝,与朝鲜军纠缠之际,朝鲜必然焦头烂额,我朝再以‘宗主国’身份,‘应朝鲜乞求’或‘为维护藩属稳定,抵御倭患’,悍然出兵,‘助其抗倭’。届时,我军入朝,名正言顺,既可驱逐倭寇,亦可顺势……接管朝鲜全境,甚至重创来袭倭军。此乃‘驱虎吞狼,趁乱取利’。若操作得当,可令建奴余孽、朝鲜王室、倭国势力,三方混战,我等坐收渔利,最后将‘建奴祸乱’、‘倭寇入侵’之罪,一并坐实,我大明始终占据道德、法理与武力之巅,四海谁敢不服?” 逼建奴余孽入朝为乱,逼倭寇入朝劫掠,大明再以救世主和仲裁者的姿态介入……史可法此计,可谓将权谋与狠辣运用到了极致,完全符合其贾诩武魂的作风。

朱常洛听完三策,沉吟良久。堂内只剩下炭火的微弱噼啪声和窗外愈发凄厉的风嚎。孙传庭之策,奠定法理基础;卢象升之策,营造舆论氛围,激化矛盾;史可法之策,则提供了具体的、可操作的引爆点,甚至将潜在的对手倭国也算计了进去,手段虽毒,却可能效率最高。

“三策并用,相辅相成,循序渐进。”朱常洛最终拍板,眼中精光闪动,做出了决断,“孙卿负责梳理历史法理,制造外交压力,草拟问罪诏书;卢卿负责协调辽东前线策应,引导建奴,散播大义檄文,务求逼真;史卿……负责东南沿海及对倭联络,务必使‘倭患’猛烈逼真,令朝鲜自顾不暇,具体细节,尔等密议施行,用间、用谋,朕不问过程,只要结果——一个‘光明正大’,师出有名,且能一战定乾坤的朝鲜!”

“臣等领旨!”三人躬身,身影再次缓缓隐入帷幕之后的阴影中,开始筹划这场即将震动东亚格局的巨变。帝国的刀锋,已在暗中对准了那个不安分的藩属。

夜幕彻底笼罩了紫禁城,风势稍歇,鹅毛般的雪片却开始无声无息地飘落,绵绵密密,很快便将宫殿楼阁、玉阶丹墀染上一层厚厚的素白,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一种亘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