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砥柱砺锋 暗涌蓄势(2 / 3)

可以烽火传讯,快速相互支援。每处计划修筑一座可驻兵两百、配备火炮八门的棱堡式要塞,外墙采用灰泥浇筑,足以抵御罗刹人现有的火炮。”

朱由检仔细看着沙盘,沉吟道:“位置选得不错。但要注意,堡垒不仅要坚固,更要考虑到水源、囤粮以及出击的便利。工匠和民夫的伙食、赏银必须足额发放,绝不能克扣。告诉负责工程的官吏,谁若敢在这事上动手脚,耽误了筑城大计,本王砍他的脑袋!”

“末将明白!”李永芳肃然应道。

“还有,”朱由检目光投向沙盘上更北方的大片空白区域,“对更北方那些尚未归附的部落,要继续派人接触,威逼利诱,务必使其不敢为罗刹人或建奴提供向导和补给。我们要让这北疆,变成罗刹人和建奴的绝地!”

他的命令被迅速执行下去。北疆的旷野上,除了骑兵奔驰的烟尘,更多了工匠的号子与民夫劳作的身影。一座座棱堡的基址被划定,深挖的地基如同巨兽的爪牙,深深嵌入北疆的土地。朱由检以其冷峻的意志和岳武穆之魂赋予的坚韧,要将帝国的北疆,从一条脆弱的防线,变成一块啃不动的硬骨头,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战略支点。

龙安州城的市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闹。不仅仅是汉民,许多身着各族服饰的土民也背着山货、药材、皮毛,来到集市上交易。州衙设立了“公平秤”和“纠纷调解处”,由通晓汉夷语言的吏员值守,确保交易公平,处理争端。

柳文耀难得有半日闲暇,换了便服,只带了两名随从,在市集中信步而行。他在一个售卖自制竹编的土民老汉摊前停下,拿起一个编工精巧的鱼篓看了看,用刚学会不久的几句简单土语问道:“这个,怎么换?”

老汉有些拘谨,伸出两个手指,又指指旁边粮店的方向。

柳文耀笑了笑,让随从付了相应的铜钱,温和道:“老丈,手艺很好。以后可以多编一些,拿到合作社去,他们能帮你卖到更远的地方。”

老汉接过钱,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憨厚而感激的笑容,连连点头。

柳文耀又走到一处由几位土民妇女经营的摊位前,她们卖的是用本地野果酿造的甜酒和一些山野菜。他尝了一小口甜酒,点头赞道:“味道甘醇,不错。”随即对随从吩咐:“记下这个摊位,回头跟州衙食堂说说,以后可以定期从这里采购一些。”

他这般看似随意的走动和问询,却潜移默化地传递着州衙鼓励交易、重视土民手艺的态度。许多土民认出了这位时常出现在田间地头、毫无架子的“国舅爷”,目光中少了以往的疏离与畏惧,多了几分亲近与信任。

在集市一角,新开设的“龙安州刊印书坊”门口,围了不少人。书坊不仅印制蒙学教材、农工技术小册子,还尝试用汉夷两种文字,印制一些简单的故事、歌谣,价格极为低廉。柳文耀看到几个土民少年,凑钱买了一本夷文标注的《三国演义》画本,津津有味地翻看着,眼中充满了对故事的向往和对文字的好奇。

看到这一幕,柳文耀心中欣慰。他知道,真正的融合,不仅仅是制度的变革,经济的捆绑,更是文化的浸润,生活的交融。他推行教化,鼓励交易,尊重习俗,便是在编织一条连接汉夷的无形纽带。这份精忠报国之志,在此刻,化为了“润物细无声”的耐心与智慧。龙安的根基,正在这种日常的、细微的互动中,愈发牢固。

紫禁城,乾清宫。

朱常洛的面前,摆放着几份新的奏报。

一份是俞咨皋和赵士桢联名呈送的关于朝鲜商路遇袭及后续处置的详细报告。

一份是朱由检关于北疆筑城进度及对罗刹、建奴动向的分析。

一份是柳文耀关于龙安州秋收后集市繁荣、汉夷交融情况的奏章。

还有一份,是来自东南张献忠的密报,提及与葡萄牙人的首次正式贸易谈判即将开始,但对方态度强硬,对火炮技术等敏感项目志在必得,恐生事端。

朱常洛的手指在御案上轻轻敲击着,脑海中勾勒着帝国的全幅图景。

朝鲜的钉子已经楔入,但内部的抵抗开始显现,需要持续加压与分化。

北疆的壁垒正在构筑,朱由检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与战略眼光,可堪大任。

西南的融合渐入佳境,柳文耀的治理模式证明是成功的,值得总结推广。

东南的海贸机遇与风险并存,张献忠需要支持,也需要约束。

“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