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得厉害。这次行动太顺利了,顺利得不像真相,倒像一场预演。那根红线监视我,我也反制了它;我闯入祠堂,看到血字,驱散异象,全身而退——每一步都像是被人允许的。
回到老汉家附近,我把药箱靠在墙根,蹲下身,打开夹层。那片无字残纸还在,但我没立刻拿出来。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小撮净灵火灰,轻轻撒在纸上。
灰落下的瞬间,纸角微微卷曲,泛起一丝极淡的红光。
不是普通的焚烧痕迹。
这纸,曾浸过血。
我把它重新包好,塞回衣领。远处,鸡鸣第一声响起,天快亮了。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提着药箱走向暂居的小院。明天,我会以游医身份再去茶馆,打听最近有没有人突然失语、夜啼或梦见红嫁衣——这些都是怨气附体的前兆。
但就在我抬脚要走时,眼角忽然扫到药箱内壁那道细缝。
红线不见了。
我以为是净灵火烧断了它。
可当我伸手去摸,指尖却触到一点湿意。
低头看去,缝隙深处,一滴暗红正缓缓渗出,顺着木纹滑落,滴在箱底铺着的干草上,无声无息。
我慢慢合上箱子。
天光微亮,照在脸上,不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