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在这片土地上野蛮生长。
胡佛的面色从轻蔑,到凝重,最后变成了铁青。
那张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上面就差写着“小丑竟是我自己”七个大字了。
返程的火车上,他沉默了许久,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撤资!立刻!把所有准备运往中国的美麦,全部运回国内!”
随从大惊失色,不解地问:“先生,为什么?这是我们拿捏他们的最好机会啊!”
胡佛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金色稻田,喃喃自语:“没机会了……我们不需要卖了,因为他们……也不需要买了。”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让随从毛骨悚然的话:“他们的地,活了,醒了。”
胡佛前脚刚走,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后脚就到了。
日本农业专家,佐佐木,一个对水稻种植有着近乎偏执狂热的男人,悄然来到了奉天。
他没带任何随从,只提着一个布包,恭恭敬敬地站在陈农正面前。
他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小袋饱满的稻种。
佐佐木深深一鞠躬,双手奉上:“陈先生,这是我们北海道最优良的‘雪国光’耐寒稻种。请您收下。”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既有挫败,又有敬畏:“我原以为,中国的土地贫瘠,人民愚昧,需要我们日本的优良品种来拯救。可我一路走来,才发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如今,贵国连粪土都能点化成金,我……无话可说。”
陈农正正想客气地拒绝,一只大手却从旁边伸过来,接过了那袋稻种。
张作霖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他捏着那袋稻种掂了掂,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佐佐木先生太客气了!东西咱收下!不过不是用来救急,是用来交流学习嘛!等回头咱的‘不跪稻’也种到你们北海道去,到时候也请你尝尝鲜!”
佐佐木被他这股子豪气震得一愣,随即再次深深鞠躬,这次,是发自内心的折服:“我明白了。贵国真正的强大,不在于高耸的烟囱和冰冷的枪炮,而在于……能让土地都活过来的人心。”
金秋时节,奉天广场,人山人海。
首届“不跪米”丰收祭典隆重举行。
百姓们没有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仪式,他们用最朴素的方式表达着喜悦。
一队队农民抬着用新米堆成的小山,推着刷得锃亮的粪车,扛着擦拭得反光的耕犁,在广场上游行。
震天的口号响彻云霄:“饭碗在手,膝盖不抖!”
小谷芽骑在王地龙宽厚的肩膀上,小脸兴奋得通红,手里挥舞着一根硕大的、专门用来抗击蝗虫的特种稻穗,像个得胜归来的小将军。
老粪王则像个幽灵,悄悄溜到正在奠基的讲武堂工地,将一小包散发着五色微光的“五行肥”埋入了主楼的地基之下,嘴里念念有词:“肥土才能养精兵,这玩意儿,关键时候比枪管用。”
高台上,张作霖一身戎装,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发表任何慷慨激昂的“嘴炮”演说。
在万众期待的目光中,他只是让人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缓缓地,郑重地,将那碗白饭高高举过头顶。
刹那间,整个广场沸腾的声浪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懂了这个动作。
那是对土地的敬畏,对劳动的尊重,对粮食的感恩。
下一秒,数万百姓不约而同,齐刷刷地从怀里掏出自家带来的饭碗,默默地捧起,迎向高台。
那一刻,无声胜有声。
【系统提示:“全民粮食尊严”核心成就达成——嘴炮系统解锁终极权限:“地脉言灵”。宿主可借用脚下土地之力,放大言论的感染力与说服力,言出法随,万众归心。】
深夜,万籁俱寂。
张作霖一个人坐在田埂上,没有带任何警卫。
他脱下军靴,光着脚踩在松软的泥土里,感受着那股子温润又充满力量的生机。
他抓起一把土,放在鼻尖轻嗅,然后低声笑道:“以前呐,都是老子在这儿吹牛,你们才肯长点粮食出来……现在倒好,是你们自己争气,给老子长脸了。”
话音刚落,脚下的大地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
紧接着,匪夷所思的一幕发生了。
远处那一片尚未收割的稻田,无数的稻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