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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熙返回了昌黎。
每天除了骑马出城,和郭嘉一起对照地图,了解附近地形之外,他也没什么事。
打猎,有点早了,猎物不肥,天气也太热,大白天的都躲着不出来,晚上才出来活动。
唯一的好处是他的骑术有进步,大腿内侧的伤好了,磨出一层老皮,再也不用担心磨破了。
尽管如此,袁熙还是决定以后不要逞能,再干出日行三百里急行军的事。
实在太累。
他本想先回蓟县,等天气凉快了再攻辽东,可是郭嘉极力反对。
郭嘉说,眼下公孙度担心使君进攻,高度戒备,正是最紧张的时候。重压之下,内部随时可能崩溃。使君一撤,他就能松口气了,可以腾出手来,处理内部的隐患。
只要使君不离开,他就不敢轻举妄动。
人绷得太久了,总会疲惫的,那时候就是我们进攻的时候。
袁熙知道郭嘉说得有理,但他也有担心,夏天热啊,怎么行军作战?平时都觉得热,穿上战袍甲胄,更是浑身汗,不用打,热都能热死人。
郭嘉哈哈大笑,对袁熙说道:“使君是汝南人,这点热都受不了?比起汝南,幽州的天气简直不要太凉爽。就算大夏天,最热的时候也就是中午那几个时辰。当初曹公刚到兖州的时候,严寒酷暑,都一样作战。”
听郭嘉说起曹操,袁熙只好承认,自己骨子里还是个贵公子,论吃苦,离曹操还有很远的距离。
就像昌黎的热,和汝南的热的确不好比。
即使如此,袁熙还是觉得受不了,便在医无虑山上打了个地方,打算建个行营避暑。
山上不仅景色好,也凉快。
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收到了袁尚的消息。
袁尚已经调集了冀州能够动用的钱粮和兵源,在渤海集结,只等青州水师一到,就可以登船,直扑辽东,协助袁熙作战。
袁尚罗列出了一个长长的清单,彰显了冀州强悍的实力。
排在最前面的,是作为副将的冀州治中审配,后面标着强弩兵一万。
郭嘉看完之后,伸出手指,敲了敲强弩兵这几个字,冷笑道:“审正南这是要把官渡失去的,在辽东全部夺回来啊。”
袁熙不解。“奉孝,他在官渡失去什么了?我没听说他受挫啊。”
“他不是受挫,是觉得自己本来可以立功,却被人夺去了机会,还险些丢了性命,最后被赶回邺城。”
“有这回事?”
郭嘉哭笑不得。“君侯真是与世无争,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
袁熙很尴尬,自嘲道:“我在幽州,哪知道官渡的事。”
“那你怎么知道曹公会奔袭乌巢?”
袁熙一怔,瞅瞅郭嘉,苦笑道:“我都说了,那只是巧合。”
郭嘉叹口气,没有再执着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袁熙,从时间上来说,的确也只可能是巧合,不可能是计划好的。
“冀州强弩兵号称天下精锐,君侯想必是知道的。早在大将军率山东州郡讨董的时候,冀州就曾派强弩兵万兵助阵,一度让西凉骑兵也不敢轻易冲阵。界桥之战时,强弩兵更是仅次于鞠义刀盾兵的功臣。”
袁熙点头。“这些我都知道。”
“大将军刚刚渡河的时候,审正南与逢元图掌军事,率强弩兵出战,射得曹公营中将士不敢出行。当时,审正南曾提议强攻,与曹公决战,却被许子远阻止了。不仅如此,他还险些被杀,最后虽然没死,却被赶回了邺城……”
“等等。”袁熙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你当时人都不在官渡,大将军营中的事,你怎么这么清楚?”
郭嘉无声一笑。“因为大将军身边有我的耳目。”
“谁?”
郭嘉收起笑容,淡淡地说道:“君侯,你真想现在就知道吗?心中有秘密,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你可能连睡觉都睡不安稳,身边更不敢有人,生怕泄露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