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熙赶到甄宓的帐篷前时,辛毗的夫人陈氏正在抹眼泪,辛毗陪着笑脸站在一旁,全无往日谈笑风生、指挥若定的从容。
看到袁熙,甄宓瞥了他一眼,笑道:“千错万错,都是大王的错。他习惯了这草原的风俗,却没有提醒辛君,还以为每个人都和他一样乐此不疲。再说了,辛君醉成那样,什么也做不了,不算失身。”
说到失身两个字,甄宓自己都没忍住,笑出声来。
辛毗更加尴尬,陈夫人也有些不好意思,抬起脚,狠狠踹了辛毗一脚。辛毗吃痛,却不敢作声,只好强忍着,将脸扭向别处。
袁熙走了过来,没理甄宓的阴阳,却对陈夫人说道:“夫人这几天饮食还习惯吗?”
面对袁熙,陈夫人倒不敢太放肆,曲膝行礼。“多谢大王关心,还算习惯。”
“这草原上的羊和中原的羊不一样,没有膻味,更补人。你有没有感觉这几天都不怎么怕冷了?”
陈夫人仔细一想,连连点头,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岂止是不怕冷,都有些上火了呢。”
到了草原上,别的不好说,羊肉管饱。只要你想吃,顿顿有。
“上火了就要去火,要不然会憋出病来。佐治昨天搂着胡姬可不是为别的,只是为了去火而已,你不要错怪了他。”
陈夫人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顿时臊得满脸通红,转头看向甄宓。
甄宓也有些恼了,咬牙道:“大王,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
“你们想哪儿去了?”袁熙一本正经地说道:“胡姬生于冰雪之地,天生性寒,元阴未破的处子更是至阴至寒。不必交合,搂着她们小憩就能采阴补阳。这是鹿离大帅为佐治精心挑选的补药,你们怎么能往房事上想呢?粗俗!”
见袁熙说得郑重,不仅甄宓将信将疑,陈夫人也不敢乱说了。两人互相看看,欲言又止。
袁熙又说了两句,拉着辛毗走了。
陈夫人悄声说道:“王后,大王……还懂房中修行?”
甄宓瞥了一眼袁熙的背影,没吭声。她本能的觉得袁熙是胡说八道,但是在陈夫人面前,她又不能说得太直白。说实话,她对陈夫人的脾气也不是很满意,太善妒了。
袁熙拉着辛毗回到帐中,刚刚坐下,鹿离就赶了过来。“大王,没事吧?”
“没事。我刚才为了帮辛君,拿你当了回盾牌,你别说漏了。”袁熙将自己胡编的理由说了一遍,再三嘱咐鹿离别说漏了。
鹿离大喜,拍着胸脯保证不会有事,随即又建议辛毗将那两个少女带走。
虽然不是什么补药,但她们真是他精心挑选出来的,就是为了送给辛毗。他也看出来了,辛毗绝对是袁熙的心腹,比郭嘉还要贴心的那种。
辛毗其实对那两个少女根本没印象,但是事情到了这一步,他不收也不成了,只好答应。
鹿离很开心,出去安排。
辛毗苦笑道:“大王,何必如此?”
袁熙收起了笑容。“这是我化夷为夏的一部分,你也应该出份力。”
“怎么说?”
袁熙抬起头,目光穿过帐门,看向远处的雪山。“塞外苦寒,没人有愿意住在这儿,入塞是每个人的梦想。要么我们水滴石穿,撷其精华,要么他们集结起来,武力犯塞,你选哪一个?”
辛毗这才反应过来。“大王的意思,是取其精华,以达到弱敌的目的?”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草原很大,人其实不多,最多的时候也不过百万,也就是中原一大郡而已。这百万人中,所谓胜兵者,上至白发老者,下至黄口小儿,能张弓的都算上,不过四五十万,能称得上精锐的最多十万。如果我们能选五六万人入塞定居,为我守边,草原上就很难积聚起足够的力量威胁中原。”
辛毗想了想。“五六万人,这个数目也不小啊。”
“是不少,但用心谋划,还是安排得下的。你觉得这些乌桓人、鲜卑人到了中原,有多少能拒绝与中原人通婚?中原人多,他们人少,用不了几代,他们就成了中原人了。”
他叹了一口气,又道:“你觉得中原士大夫能接受我这个方案吗?”
辛毗哑然失笑。“大王,我正想说这句话。你的方案虽好,却不能被中原士大夫所接受。别说乌桓人、鲜卑人了,他们连中原的庶民都不肯接受,联姻都要门当户对的。”他转头看向帐外,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