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在榨取失败试验品的剩余价值,还在主动“培育”和“筛选”特殊的“人体标本”?
“还有吗?关于‘灯塔’里面?”余年引导着,尽量不让语气显得急切。
“白房间……甜味……”许婕闭上眼睛,眉头紧锁,似乎在抵抗着巨大的不适,“他(男友)说过……像医院,但更冷……仪器声音很轻……有抽气的声音……甜味让人头晕……想吐……进去的人……很少自己走出来……”
抽气声?甜味致晕?这符合某种麻醉或气体消毒设施的特征。“很少自己走出来”更是印证了那里的终极用途——处理“废品”或进行不可逆的“再加工”。
“你试图去找上‘北极星号’的路子,还找了‘老枪’?”余年问。
许婕猛地睁开眼,闪过一丝被看穿的狼狈和决绝:“我……我想上去……我想知道……我想……毁了那里!”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挤出来的,带着泣血的恨意。
“你找到的‘账房’线索,戴金丝眼镜,拿平板电脑,很重要。”余年肯定了她的努力,“还有蓝鲸涂装和绿色荧光棒,这些都可能帮助我们。”
听到自己的观察被认可,许婕眼中那偏执的火焰似乎弱了一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的疲惫。“没用……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连把真的枪都找不到……”
“你活着,你记得,你告诉了我们,这就已经做了很多。”苏晴握住她的手,这次她没有抽回,“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你需要休息,需要治疗。”
许婕怔怔地看着苏晴,又看看余年,眼泪再次无声滑落,但这一次,似乎不再是纯粹的绝望,掺杂了一丝极微弱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依赖和茫然。
心理医生抵达后,对许婕进行了初步评估。结论是创伤极深,有严重的自毁倾向和创伤性解离症状,需要长期、稳定的心理治疗和安全的支持环境,短期内不适合承受任何压力或参与调查行动。
这意味着,许婕这条线索,暂时只能提供这些碎片化的信息,无法作为直接出击的箭头。
下午,新的消息传来,却是不利的。
周晓芸脸色难看地汇报:“我们尝试渗透‘远帆信托’关联服务商邮箱系统的行动被察觉了。对方没有反向追踪到我们,但立刻升级了所有安全协议,并清空了几个疑似被触及的日志和缓存。打草惊蛇了。另外,‘海风号’在半小时前突然提速,改变航向,朝着菲律宾方向正常航道驶去,AIS信号全程开启,行为模式一下子变得完全‘合规’起来。”
“他们察觉到了压力,开始收缩和清理。”余年判断,“‘影’或者杨丽娅,也可能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在活动,惊动了他们。陆上码头节点被打掉——至少暂时瘫痪,海上‘海风号’开始规避,现在连外围的信息渗透都受阻……‘灯塔’及其关联网络,正在迅速转入更深层的防御和静默状态。”
“我们下一步怎么办?”程日星问,“强攻不行,外围渗透也被阻断,难道就这么看着他们消失?”
余年没有立即回答。他走到白板前,上面画着复杂的关系图:诺亚、渠道V、灯塔、北极星、海风号、远帆信托、清道夫-3、医生、老客人、影、杨丽娅……线条交错,如同缠在一起的毒藤。
他的手指最终停在“诺亚生物”和“远帆信托”的连接线上。
“既然从‘灯塔’这个终端和它的直接运输链难以突破,那我们就回到源头,回到资本的起点。”余年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诺亚生物非法人体试验的铁证,我们已经掌握一部分——试验日志、资金流水。‘远帆信托’作为其重要投资方,与‘灯塔’的非法活动又有间接关联。如果我们能对诺亚生物发起一次无法被轻易掩盖或转移视线的致命法律诉讼,将其非法人体试验和可能的谋杀罪名坐实,那么,作为其主要投资人的‘远帆信托’将面临巨大的法律和信誉风险,其背后的国际资本也必须做出选择——是断腕切割,还是被拖入泥潭?”
“对诺亚发起总攻?”苏晴思索着,“我们手上的证据,足够发起诉讼,但诺亚肯定会动用一切力量拖延、反诉、公关。这是一场硬仗,而且会直接面对赵老方面更大的压力,因为他们最不希望看到一家有国际背景的‘明星企业’垮掉,引发连锁反应。”
“压力一直都有。”余年看向窗外,“但许婕男友和其他受害者的命,码头那些箱子里的‘样品’,还有可能正在‘灯塔’或某艘船上遭受非人折磨的活人……这些,不能因为压力就装作看不见。既然外围骚扰效果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