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流年不利(2 / 2)

比御花园里新绽的海棠还要精神三分。”

我梗着脖子反驳:“江临舟那些求学经历我已梳理清楚!如今正闭门整理心得,正在琢磨如何将他的求学之道化入学堂章程上。”

说罢故意把腰间牙牌甩得叮当响,“横竖我也没领俸禄,六叔难不成还要扣我月钱?”

六叔忽然倾身,玄色衣袖扫落几页文书,深邃眼眸似能洞穿人心:“当真?”

我迎着那道审视的目光,将腰杆挺得笔直,发间珠钗流苏在夕照中漾出碎金:“千真万确!”

六叔瞧着我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忽然轻笑出声,指尖在青玉镇纸上轻轻一点:“可朕瞧着江临舟这几日上朝,眉宇间的愁云一日重过一日,今早竟来问朕,可否派太医去府上为你诊脉。”

他故意顿了顿,“若你再不去翰林院,只怕那人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我想起那日他看着我时复杂的眼神,强自镇定道:“六叔多虑了,我不过是个小小编修,告假几日还能耽误他修纂典籍不成?”

六叔看我不开窍的模样微微摇头,烛台映得他眸中精光闪烁,“且等着看吧,这出戏,怕是不会按你想的唱。”

果不其然,接下来的日子,江临舟四处打听小编修“成平”的下落。

他先是询问翰林院同僚,又辗转吏部文书库,甚至特意等在宫门外拦着几位老主簿追问。

可任凭他如何周折,终是徒劳——我当初持着六叔的亲笔令牌入职,籍册上只记着“成平”二字,其余皆如云雾缭绕,叫人看不真切。

这般碰壁反倒激起他的执念。

那日早朝毕,他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手持青玉笏板躬身启奏:“微臣冒昧请问陛下,可知翰林院编修成平现下何处?”

话音未落,满殿朱紫官员齐齐倒抽冷气。但见几位老臣的笏板险些脱手,年轻官员更是将头埋得几乎触及胸前玉带——从来只见天子垂询臣子,何曾见过臣子当朝问圣心要人的。

但见六叔扶着蟠龙椅缓缓起身,明黄绦穗随着动作轻颤:“朕近日偶感风寒……”

话未说完便以袖掩面,借着侍从搀扶匆匆转入后殿,留下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宫灯摇曳间,唯见江临舟独立丹墀,紧攥的指节在笏板上泛出青白。

六叔下朝后连朝服都未换便急匆匆来到我住处,叹道:“这般下去,朕怕是要称病不朝了!要不你好歹去翰林院露个面,嗯?”

我扭身望向窗外盛放的海棠,故意不接话。我没有这样坑亲侄女的六叔!

“小祖宗,”六叔凑到跟前,玄色龙纹袖口沾着未干的墨迹,“六叔早说过这事不简单。那江临舟的性子,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不如……你与他开诚布公谈一谈?”

“谈什么?”我霍然转身,珠钗流苏扫过脸颊,“难不成要我说:江大人莫再寻我了?”

心思流转之间我攥住六叔的衣袖,“有了!他曾说他已有心仪之人,明日早朝您便以关怀臣子为由,问他心仪何人,直接赐婚!这般他自然再无暇纠缠小编修了。”

六叔怔怔望我半晌,眼中闪烁的光芒让我看不透他内心到底在想什么,最后他扶额苦笑:“罢罢罢,明日朕便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