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思莫、可歆、慕文(1 / 2)

办公室里毛利和姚皆宜的鼾声此起彼伏,相互追逐,余音绕梁。

小李安安稳稳地戴着眼罩和耳塞,盖着蓝色的小毛绒毯子睡得正香。

洛林和施易清醒着,无言。

挂掉电话之后,两人就开始了沉默竞赛。

一个默默地在电脑前翻看顾家豪的个人信息,另一个掏出了一本旧旧的笔记。

笔记的皮质封面已经老化斑驳,贴在角落的标签上写着‘文思莫’,也几乎要逃离掉落。

从前往后翻,是老文一生中办过的案件记录笔记,从后往前翻,是老文的‘功勋记录’。

那是他曾经从穷凶极恶的夺命歹徒手中成功挽救的受害者名单。

老文曾经戏称,这些照片和名单,是他之所以还在坚持的理由——

“警察也是人,看多了人性的阴暗面,血腥的犯罪现场,再坚强如钢铁的壮汉也会抵抗不住精神的崩溃,但这不是最重要的,坦白说你师傅我,有好几次,都想撂挑子不干,有的时候不光是破案救人,什么蒜皮鸡毛的事情都要我负责我处理,方方面面都要我考虑,这个制度就是这样的,没有人能专心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算不想做,也会有人逼着让你去做,总要有人干吶,烦起来我想把这办公室都砸咯,可是想了想,还是要做,烦也得做,就当中场休息了,该我到现场的时候我还是得去,我上次救的那个小姑娘,她说因为我要考警校,嘿,我高兴了三天,写报告我都能乐......”

回忆犹在,音容笑貌仿如昨日。

施易随意翻了一页,刚好就翻到了文思莫和小姑娘在医院的合照。

日’。

不知道天上的小老头能不能看见,小姑娘现在也成为了警察,和他的徒弟一起共事,现在戴着眼罩耳塞睡得正香。

手轻轻松开,本子自动翘起了封底,最后一页,贴着老文和当时还不是妻子的师娘的合照。

底下两行苍劲的字。

第一行是黑色钢笔字写着,‘许宜歆,1999年6月1日。’

第二行是后加上去的蓝色钢笔字,‘爱妻宜歆,愿得余生平安,食甘寝宁,白头偕老,永世相随。’

老男人还挺会的,给两个孩子起名文可歆,许慕文。

平日里不爱多说情话的人,明里暗里都是在宣告他的心意。

大概是家学渊源。

老太太姓莫,所以他才叫文思莫。

活到这个岁数还孤家寡人施易像阴沟里的老鼠,被喂饱了一把陈年狗粮后,重新翻看笔记本前面的案件笔记。

师傅把经手的案件都做了详细的记录,只不过每一个案件的笔记中,都有一块明显的空白。

施易记得清楚,空着的部分原来都是有字的,用的是铅笔。

案件结束之后,师傅就会把铅笔字擦掉。

除了最后一个案件,还留有铅笔字迹,因为在案件还没侦破之前,发生了地震。

‘右,葫芦,鸭艇’

没人懂这几个字的意思,案件到现在都还没被侦破,地震不止带走了一位优秀的刑警队长,也破坏了太多证据。

笔记本因为留在了所里,灾后挖掘清理现场的时候,被施易翻找出来,留到现在。

这么多年来,每当案件陷入瓶颈的时候,他就会重新翻看师傅的笔记,看看里面有没有留下一些有用的方法。

大多数时候没有用,以现在刑侦技术的进步,他们手上能用的技术比以前更多,罪犯也比以前更加狡猾。

笔记本变成了一本精神图腾作用的‘圣经’。

放下笔记本的同时,桌上手机传来了震动。

小文:[我刚刚又想起了一点,房间里铺的海绵垫是灰色的波浪海绵,能吸音隔热,我想如果凶手能铺满整个房间,买的一定很多,你们如果相信我说的话,可以往这个方向调查一下,麻烦你们了。]

电脑显示现在凌晨五点,距离七日破案期限,又过了一天。

想了想,施易从杂乱的文件中抽出了自己的笔记本,取了一支铅笔,写下——

‘波浪海绵垫,青色地砖,囚禁,倒立割喉放血,顾家豪’

最后的人名被他圈了起来,又在旁边打了一个问号。

没过多久,又收到了文可歆发来的信息。

[凶手家里有电动切肉机,可能还有电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