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泪失禁着向她追问的文可歆，郭貌只是淡淡地问，“你有别的办法吗？”

羞愤的人自然没有任何办法，她只有一股子情绪需要宣泄，“你是刑警，你比我更清楚情况，你都没有的话，我怎么会有办法？”

对此，郭貌把手机放在离文可歆最近的桌面上，转正身子，不去看她。

“如果我有任何思路，我一定会顺着最直接的方法走，就比如截止今天凌晨，我们的选择是解开高柳哲设下的谜题，找到郑诗诗和方越，但是这次的照片你也看到了，邮件内容和车牌信息你也知道，之前的路走不通了，监控更是从一开始，就不站在我们这边，你想过为什么吗？”

文可歆红着眼眶和鼻子说，“因为有人不让你们查到他们，因为有坏人。”

考虑到隔墙有耳，文可歆说话的音量只能彼此听见。

“你睡觉的时间固定吗？”

没头没尾的一句，文可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时间点，郭貌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只不过她还是老实地回答，“之前实习的时候是固定的，现在不是。”

每次开始和杀人凶手梦境互通，她都没有办法遏制自己的恐惧，越是害怕越是不能入睡，只能等到自己彻底精力枯竭了，才能进入梦乡，面对罪恶。

“从你第一次梦到高柳哲开始，他就知道你睡觉能看见他在做什么，他会蠢到在转移受害者的时候，被你看见吗？”

文可歆摇头，对方一开始就有了戒备，必然不会让她知道。

“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有帮手，这个帮手帮他开车。”

郭貌再问，“他一定在车上吗？一定是他动的手吗？”

“可是我梦到他了，”文可歆用最简单的理由回击，“我梦见的应该是他吧，他喜欢我妈，转移到我身上，这个变态。”

仇恨情绪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刚才的情绪。

“这个问题我之前在施易家就问过了，你为什么会梦见他们，胡晓娟是杀了人之后，盛隆全是纵火了之后，高柳哲呢，你梦到他开始他就在骑自行车，为什么是骑自行车？”

同样的问题，文可歆能感觉到，郭貌是在引导她思考，至于答案是什么，郭貌或许自己都不清楚。

“梦见他们的前提是，他们杀人了，按照这个说法又不对，我梦见他的时候，高柳哲还没造成受害者死亡，第一个人还没死，第二个是今天早上......”

郭貌以点头代替回答。

“所以按这个角度去说，高柳哲应该在我梦见他之前，就杀了一个人？”

这也是郭貌的猜想。

但文可歆不是很相信，或者说她天生理想主义的性格，让她不愿意相信。

“死者呢，尸体呢，如果真是这样，真正的第一个受害者，不是郑诗诗，那会是谁？我梦见他骑自行车的时候，他刚杀完人？杀人是不小心失手了，还是为了让我开始做梦？”

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文可歆从来没感觉自己的脑子这么涨过。

每一个问号就像一个气球，充满了易燃易爆炸的氢气，气球彼此之间互相挤压，而且陆续还会有新的气球出现并开始膨胀。

“高柳哲没有驾照，”郭貌在旁边给她补充额外的信息，“被抓的时候刚成年没多久，出狱之后这两年也没有考过驾照，所以他不可能开车。”

文可歆梳理记忆，她确实没梦见过凶手开车的视角。

郭貌突然想起，郑诗诗的那辆面包车的驾驶员，如果不是高柳哲的话，或许是其他人，调查监控的工作被她安排给了李乐事，虽然不确定李乐事被选中的原因是否跟此有关，还是之前就已经确定好了复仇计划的人选。

但是按照方越的话说，一高一矮，高柳哲自然不可能是矮的那个人。

开面包车的人从监控中是一个高个子，这也不可能是高柳哲。

所以帮助高柳哲的团队，现在已经出现两个人了，已经可以确定，一定是团伙。

这也是他们在所有的案件中，唯一找到的监控画面，是开头的疏忽吗？

文可歆沉默着思考了许久。

“有一点我不懂，你说高柳哲是为了报复我父亲，特意选择了他解救过的幸存者，进行逐一报复，并且选择了你们小组，都是他的徒弟......”

这是他们最初发生案件时候的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