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付屏上手,杜予诗很急切地询问结果,“怎么样,是吗?”
付屏重新站起来,淡淡地问,“你应该也知道施易他们正在调查高柳哲的案件,既然你怀疑是高柳哲杀的人,你为什么不通知施易他们组?”
杜予诗的回答不痛不痒,“时间紧急,我没时间通知他们。”
但付屏不依不饶,“刚才我们离开市局的时候,和郭貌碰面了,那时候为什么不说?”
“我是局长,我有权决定谁来现场,轮不到你来说,到底是不是高柳哲,你能够确定吗?”
杜予诗摆出了局长的架子,只可惜,付屏并不是她的下属,不吃这套。
“我现在只能说,手法类似,但是这样的创口,只要是有机会看见当年案件详细资料的人,都能复刻出来,我说的你能理解吧。”
这相当于什么都没说,可能是,也可能不是。
两个人都是千年老狐狸了,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得模棱两可地说。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不知道想到什么,年纪更大的狐狸轻叹一口气,不知道是在责备谁,还是在缅怀过去,“我们为什么会这样?”
以前,她们一个是文思莫的警队搭档,一个是许宜歆的助理法医。
中间的粘合剂过强,导致她们之间的关系也自然而然地好起来。
一起吐槽被小夫妻喂狗粮,休息日也能一起出门逛街或者有什么忙,对方一呼唤就能马上到身边。
十足的小姐妹,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好闺蜜。
所以,是什么时候开始变了呢?
是从杜予诗当上局长开始刁难施易他们的时候,还是更早之前,她跟随许宜歆离开警队一起成立司法鉴定所?
不知道,反正十多年间,她们早已不是过去的她们了。
“十多年过去了,你变了,我变了,大家都变了。”
对话没有结果,自然不欢而散。
河边的场地不适合进行进一步的尸体检查,付屏吩咐让人把尸体运送回殡仪馆,等她下一步操作。
还没揭露面具的女尸被小心翼翼地装入了裹尸袋中,运在车内,驶向远方。
杜予诗全程站在一旁看着付屏,临别的时候,她轻轻地问了一句,“你觉得他们如果还活着的话,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
声音很轻,就像一缕暖风,把付屏别在耳后的碎发解脱束缚,随风飘荡。
右手把头发重新梳落,一板一眼,“我不擅长假设,尤其是面对已经发生的既定事实。”
“我是真心想和你聊,”杜予诗大概猜到为什么付屏对自己语气这么冷淡,“你没有必要这么恨我。”
对方只是带着笑意,“说笑了,杜局长,哪里来的恨。”
哪怕是只看见付屏后背,杜予诗也知道,那人此刻的笑不触眼底,只浅浮在表面。
走前几步,付屏的发顶刚好在杜予诗的鼻子位置,几处叛逆的白发在众多黑发中尤其扎眼。
相差五岁的年纪,杜予诗早已过了自拔白发的年纪,开始定期补染了,而付屏似乎已经坦然地接受了自己逐渐老去的事实。
是心态吗,还是处事态度的差异?
一直摆明在两人之间的巨大鸿沟,不过如此。
付屏一直是有什么是什么,接受,解决,清清爽爽。
杜予诗则是什么可以不是什么,可以必须是什么,转换,思考,为己所用,步步为营。
所以付屏一直是首席法医,做不到中心主任,因为她走技术。
而她杜予诗已经是立州市公安局的局长,在她心里,技术远远没有权力重要。
“我知道我们道不同,但我有我要坚持的事,变了吗,好像是变了,但说实话,我觉得我内心其实一直都没变。”
听到这话,付屏转身的速度带上了不可思议的加速,脸上满是无奈。
“你如果一直是这样的人,那你确实没有变,演得够好,藏得够深,才能走到今天,这么多年来,真的辛苦你了,杜局长。”
挖苦,明显的嘲讽意味。
双方都因为这番话愣了神,一个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这么想的,一个没想到自己居然真的说出口了。
见面具已经拆穿了,付屏也不管了,直抒胸臆,“姐夫就三个徒弟,能力你自己心里有数,现在说得好听,局长特派小组,其实你自己心里也知道,你就是恨,你当时跟我说你气不过,气不过他们三个当时都没有一个选你当师傅,郭貌自己也跑了,郭貌宁愿跟着师姐也不愿意恨你,你的机会也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