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格外的响。
前世父亲那张沉静苍白的脸,和现在父亲红光满面的脸重叠着,变换着,让他一时恍惚。
恍惚中,他抬腕,眯眼偷偷瞄向手表,“嘀嗒嘀嗒”,秒针稳稳地跳过了四点十分。
钟宜荣似乎毫无察觉时间的特殊,竟然就在这一秒抬眼看向他,用镊子夹起一张底片:“你看,这个构图?”
钟志远鼻子一酸,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毫无征兆。
他佯装被暗房的红灯晃了眼睛,赶紧擦了下眼,凑近底片。
心里有一个声音在狂吼:“爸爸没事!我们赢了!”
钟宜荣似乎发觉他的异样,“你怎么了?哭起来干什么?”
“没有,就是想到小时候和你走山路去照相。”钟志远笑道。
钟宜荣别有深意地看了看一眼:“长大了还哭。”
“爸,今天吃毛子酒!”钟志远突然兴奋地说。
钟宜荣愣了一下,点点头,“好啊,正好尝下玛丽买的拉菲。”
晚饭时,只有父母、妹妹、小钟灵和老张夫妇陪着钟志远吃。哥嫂和姐弟都在照相馆忙,要等晚上停业后回来吃宵夜。
这顿饭,钟志远异常兴奋,喝着“拉菲”,聊着玛丽。
钟志远举着酒杯,笑着说:“爸,玛丽听讲你是个肥鼓仔,就买了这个葡萄酒,对心血管健康有帮助,减少中风风险。”
钟宜荣笑得眉眼都挤到一起:“好!好!”
钟志远不仅主动给父亲倒酒,还跟母亲聊起广场舞,兴奋之情溢于言表,连老张和张嫂都看出他不对劲,“少老板今天好像特别开心。”
等宵夜时,全家人都齐了。
钟志远突然站起来,“九月份,全家都去南朝鲜看奥运会开幕式,姐夫也去。”
钟春香怀疑地说:“你开玩笑吧?奥运会开幕式的票哪里弄得到?”
“就是,你是钟震宇啊?”钟志洪嘲笑道
钟志远笑着说:“我就是钟震宇。”他承认了,不再瞒了。
“你是钟震宇啊?”钟志洪瞪大了眼睛,嘲笑他,“我还是钟震宇呢!”
钟志远认真地说:“我就是钟震宇,这是我的艺名。我马上要去汉城排练,要在开幕式上演唱《手拉手》。”
见他一脸认真,不像开玩笑,全家人都惊呆了。
陈淑贞最先反应过来,拍了拍桌子,“那天我问你可是钟震宇,你讲不是!嘿嘿,这个志远,一直瞒我们!”
刘芳也说:“就是,我们背后还讲志远像钟震宇,可是?春香?”
钟春香点点头,得意地说:“我早就讲了像,你们还讲我乱讲!现在晓得我不是乱讲话的人了吧?我什么时候乱讲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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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志洪怼她:“你啊,十句话里没两句是真的,耳屎一坨你都能讲成山那么大。”
钟建国和钟明华都笑了起来,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钟志远又说:“还有,钟文龙也是我,你们看的《寻秦记》《盗墓笔记》都是我写的。”
这话让全家人更震惊了。
“哥,真的啊?你不光是诗人啊?”钟明华激动地站起来,“噢, 原来你还是作家啊!”语气很是骄傲。
钟志洪拍了拍桌子,“哈!女娃子最喜欢《盗墓笔记》,他还讲这个作家肯定祖上盗过墓,爸,可是哦?”他说着,还冲钟宜荣挤了挤眼睛。
全家人都看向钟宜荣,钟宜荣抬手在钟志洪后脑勺上轻拍了一下。
刘芳笑着说:“志远太了不起了!这要是讲出去,我们家几风光子!”
钟志远赶紧摆手,“现在不能讲,要等汉城奥运会结束后才能说,现在必须保密。”
“噢。”刘芳吐了吐舌头。
陈淑贞赶紧警告大家:“Q听到?都嫑讲出去。”她本来还想跟老姐妹们显摆呢,现在也只能忍住了。
这一夜,钟志远睡得特别香。
一连几天快乐无边,不再担心母亲。
前世父亲走后,母亲一夜白了头,一病不起,一周后紧随而去。
现在,父亲过了生死关,他相信母亲自然会无虞。
这天早上,他看着母亲在院子里浇菜,下午又陪着母亲、父亲和妹妹打了一下午的麻将。母亲手气特别好,赢了不少钱,笑得合不拢嘴。
黄昏时分,那个忌时来的时候,陈淑贞正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