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江的冰挂下，两人在冰天雪地里火热缠绵，才有了阿寥沙。

“嗯。”她轻声应着。

“走！”他走到她面前，眼神固执又温柔，“带我去看看?你答应过的。”

望着他眼里执着的光，阿琳娜点了头。

车子碾过厚雪驶向郊外。

森林就在眼前。

一踏进去，像进入一个寂静的秘密世界。

白桦树密密麻麻看不到边，高耸得望不到天。

人在茫茫雪原上走，小得像蚂蚁在无边的白纸上挪动。

死寂！

无边的死寂！

人一开口，声音就被寂静吞掉大半，变得空飘轻忽，散在林间冰隙，传不远就散了。连风吹冰枝的“簌簌”声，都清晰得吓人。

一种直击天灵盖的震撼袭卷了钟志远。

世界仿佛冻住了。

说不出的渺小感从心底钻出。

突然，阿琳娜清脆的笑声响了起来。她围着鲜红的围巾，像一团跳动的火苗，在前方轻盈地踏雪而行。她回头笑着招呼落在后面的小家伙。

“妈妈!等等我!”阿廖沙清亮的童音响起，小小的身影奋力迈开步子，那顶同样鲜红的绒线帽在雪地里一蹦一跳，追赶着着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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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垠的雪白画卷上，一大一小两个跃动红点，蜿蜒前行，像童话里里走出来的精灵。

这一刻，冰封的世界松动了一下。

阿琳娜的笑声又起，阿廖沙咯咯笑着应和。

这充满活力和温度的声音，像一把钥匙，拧开了冻结的空气。

头顶亿万冰枝闪烁微光，仿佛被笑声感染，突然跳动起来;那些沉默矗立的巨大白桦，冰冷的树干也仿佛流泻出无声的笑意。

两个跳动的红点，一串清脆的笑声，让这雪白的世界，瞬间活了。

这时，钟志远才注意到，一棵巨大白桦树下，摆着一张孤零零地红色长椅，半边陷在雪里。那抹红色，在晃眼的白雪和冰凌间，显得格外醒目又温暖。

阿琳娜坐了上去，这一刻，一切仿佛都又找到了归宿。

“阿琳娜，你是这片森林的女神！”

钟志远忍不住大喊。

他喘着粗气走到她背后站定，面对纯净的冰雪世界，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阿琳娜，跟我回中国吧！”

阿琳娜身体明显一僵，显然没料到他会这么说。

她回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各种念头在脑中翻腾。

“阿琳娜，柏林墙倒了，苏联也要倒了!”他不顾她眼中的震惊，继续道，“不是吓唬你。解体后，俄罗斯和乌克兰可能会打起来!这里的生活会越来越难，混乱、贫穷、战火……我不能让你和阿廖沙在这种地方过！”

阿琳娜脸色变了。国家的动荡，俄乌间的宿怨，她比谁都清楚。

“跟我回去!”钟志远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力量，“虽然我结婚了，但妻子很好，很通情达理。以后我来照顾你们，给阿廖沙最好的生活和教育。你还可以回到T台！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满足你！”

阿琳娜的泪水无声滑落。

她对他的爱从未消失，重逢后更如潮水汹涌。

可“结婚”二字像针扎进心里。

“不，你妻子会受不了。”她声音苦涩。

钟志远紧紧搂住她：“放心，她真的很好！”他急切地解释，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提到桃子、玛丽和杨柳青，想证明妻子的包容，“相信我！我会一辈子把你当宝！想想我们在哈尔滨、在赣州的甜蜜时光，想想我不远万里来找你，这还不足以证明我的心吗？”

他炽热的眼神和急切的话语，让阿琳娜心乱如麻。

“可……我的家人……”她艰难哽咽。

钟志远斩钉截铁：“今晚，我跟你回去!”

晚上，钟志远踏进阿琳娜基辅市郊的家。

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

阿琳娜的家人——顽固的父亲、忧心的母亲、目光审视的兄嫂一一围坐一圈。

她的父亲，一个带着旧苏联优越感的老工程师，首先发难。

他厉声斥责钟志远当年的“不负责任”，痛斥异国恋的荒唐，激烈反对女儿带着孩子去那个“贫穷落后”、“没有未来”的中国。

兄嫂也跟着附和。

所有人都没